再说陆家庄,自从丢失了大小姐,个个脸上乌云密布,气也不敢大声出,陆老爷遍寻不得,恨不得带人上山剿匪,好容易才被陆二爷劝住,说不要贸然行事,反误了陆云衣性命。一日晚,他正与陆二爷商议,见人拿来一封密信,说是不知何人放在门口的石像下,恐是山匪送的,他们不敢怠慢。
信上让他们以银子赎回小姐丫鬟,一并交代了时间地点。陆老爷将信往桌上一拍骂道:“这帮家伙好狡猾!”时间定在十五月圆,地点定在小县大街南侧一间小小的土地龛,山匪让将银子藏在土地龛石像后,待他们取走银子,才将丫鬟的扣押地点亦置于石像后。十五那日,土地龛有人来往祭拜,正方便行事,又先交换的是蓝沅,即是警告他们勿轻举妄动,若成,那第二桩买卖好说,若不成,陆云衣便要吃亏。
但陆老爷岂是受威胁的主,到了那日,一早叫人将银子放在土地龛石像之后,又让陆二爷带人埋伏在外,谁敢来取银子,必要捉住,胆敢在陆家头山动土的人,不死也要叫他脱层皮。半日下来,偶有人拜祭过,或是求如意郎君的姑娘,或是保家宅平安的老人,或是小儿难养来求的妇人。
护院忍不住问:“来来往往的,怎知哪个才是山匪?”
陆二爷道:“只管仔细盯着就是,来的必是成年男子。那种一看就是草莽壮汉,或者贼眉鼠眼的都分外留神点,还有穿着怪异以及带了篮子或袋子的都别放过,那一包银子他就是拿走也得有处藏,各人眼睛都给我睁大点。”
不一会儿来了两人,一大一小,一成年男子,一小女孩,男子倒无特别,那小女孩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将头脸盖住。护院道:“二爷,你看,那小孩是否奇怪了些,这天也没冷得需要那般包住。”
有人道:“许是患了什么怪病,小孩不是会出什么痧吗?不能见光见风那种。”
陆二爷道:“他们应该不会带这么大的孩子来,若被我们发现,跑都跑不快,不是累赘么?”旁人说有理,他道,“先别轻举妄动,看看再说。”
只见两人行至土地龛,跪拜下去,点燃一炷香,叩三叩,男子道:“请神爷保佑小儿早日病愈。”陆家人皆想那小孩包裹得严实果是有病。因那神龛只有半个人大,两人往前一跪便再看不见其他,也不见他们动作,陆家人只管盯着他们的背影。拜了一会儿,一大一小起身,往来时路归去,一切如常,似无异样。
行至不远处,那男子忽然崴了脚,惊叫一声,披着斗篷的小女孩拉起他就跑。目送他们的陆二爷蹦跳而起,道:“就是他们!”于是立即吩咐一队人跟自己去追,一队去石像后拿了地址救蓝沅。
“快点,不能让他们跑了!”陆二爷高喊,街上一时大乱,都不知发生何事。
那二人正是赵二与东方永安,原本一切顺利,他们就要走出埋伏视线,只要将银子带回去,就是大功一件。赵二喜不自禁,暗道:“你的办法果然奏效。”道路两旁,风吹草动,黑影暗现,岂不知埋伏就在身边。
谁知快要出城时,自己脚下一崴忍不住叫出声来将两人暴露,陆家人当即追上来,两人一路狂奔入了山,隐在树丛中。陆家紧追而至,攀咬不放,眼看无法摆脱,东方永安将银往赵二怀里一塞,凛然道:“银子你带回去,程叔在不远处接应,我去将他们引开!”
赵二拉住她:“那怎么行,让你一个小姑娘冒险,还是我去将他们引开,你快快去与程放会合。”
东方永安道:“别与我争,这是极凶险的事,万一被抓住就完了,我人小,脚又快在大山里很容易就隐了去,换做你,你自己说有几成把握逃脱?”
“大概不到三成。”
“那就是了,若是被抓,不论你招不招点什么都是不能再回寨子的,是不是?”
赵二点头,她说的确实不错,自己若被抓,程刀疤是再容不得他,还不如就交给她,她身手灵活,他见识过,人又鬼点子多,脱出的几率比他大多了。当下道:“也好,你自己小心,我先与程放会合,叫他来救你。”
东方永安道:“别来,等着就是,天黑之前我必到。”说罢瞅准时机飞窜出去。
只听陆家人大喊:“在那边,快追!”一时都追过去。
赵二在草丛里藏了一会儿,待周围没了动静,才探出头来,往另一边跑。
这边东方永安如狡兔如灵蛇在树丛里穿梭,她身材矮小,时不时被掩了身影,最后将斗篷脱了丢在一处,自己跃下另一处小山坡,才将追兵摆脱。程放等了大半日,要带人去寻,就见草丛里一个小身影钻来。
上去将她抱住:“你这丫头也忒大胆了些!”东方永安笑,一行人收兵往寨子去。
回到寨子,听了事情始末,程刀疤几人上来轮番夸赞,赵二也道:“这次多亏你,我服,以后再有谁对你不客气,我都不同意!”她替自己收拾了烂摊子,怎能不服,先前因赵大的事怀恨在心,此刻也消去大半。
程刀疤揽着她:“以后你就是自己人,再不分彼此,都听好了,一人准备一件礼物送给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