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路朔的别扭心知肚明的赵年年也不着急,点点头,自己个儿乖巧地就侧躺在了床榻最里面靠墙的位置。
熄灭了蜡烛,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轻柔月光透过窗棂撒向地面带来的些许光亮。
路朔睡觉很老实,笔直笔直地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却怎么也睡不着。
赵年年因为后背有伤,也不好平着睡,便侧着身子,刚好对着路朔的方向。
黑暗中,路朔的轮廓线格外清晰,赵年年偷偷地用目光描绘着,一边在心里偷偷感叹——
“司奇,我觉得这个时期的路朔最像路临了!”
安静,不解风情。
就连侧脸的轮廓,都如出一辙的凛冽清晰。
赵年年恍然想起曾经在飘渺界时候的事儿。
那个时候的路临,就是高高在上宛若神祗一般,不轻易与旁人接触,更不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似的。
她偷偷喜欢了好些年,却从不敢在他面前过度放肆。
路朔相比之下似乎要好那么一点点,却是同样地不开窍。
温香软玉在侧,哪怕不做点儿什么,就是说点儿什么也可以啊。
这路朔愣是不。
正吐槽间,一直安安静静的路朔开了口——
“你一直看为…我做什么?”
本想自称为师,但是想起赵年年说的他们是夫妻,硬生生地改了我。
赵年年愣了愣,“你没睡啊?”
完了,偷看被抓住了。
“因为你好看呀!”赵年年大大方方,既然被抓住了,索性光明正大地看好了。
“所以路朔,你晚上睡觉一直都这样吗?”
“哪样?”
“像根不会动的木头一样,笔直笔直的。”
路朔:“…………”
“习惯了。”
“哦。”
又等了一会儿,赵年年接着开口——
“路朔,我觉得我们好像包办婚姻里的夫妻啊。”
相敬如宾的过分了。
“包办婚姻?”这个词路朔不是很理解,轻声疑惑。
“就是那种,彼此之间比陌生人还客套有距离的那种关系,盖着被子纯聊天儿。”
路朔想了想,还真是。
“寻常夫妻…该是什么样儿的?”
郎中给他开的辅助书上只写了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的事儿,他还在消化中,不知道从何开始。
而且书上都是风花雪月,路朔自问,自己做不到一上榻就那啥……
寻常夫妻总不能一上榻就……对吧?
赵年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感觉路朔不开窍地厉害。
“嘘寒问暖,穿衣吃饭,这些都是可以聊的啊。”
掰着手指头,赵年年像教小朋友似的,一样样地细数着,“比如说,我穿了一身好看的衣物,你可以夸我的衣服好看呀~”
“比如我做饭,你可以问问有没有要帮忙的呀?”
“比如说你也可以跟我说说,你今天做了什么,开不开心啊之类的。”
“夫妻之间本就是各种琐碎之事,你一句我一句,就变成了生活。”
赵年年最喜欢的一句朴实无华的话,就是所谓夫妻,就是在一起吃好多顿好多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