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文》12.
我从幺爹屋子里出来,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气。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再不出来透透气,我都快熬不下去了。
在幺爹这间不太透气、光线不太明亮的屋子里,我想幺爹怎么呆的下去,呆得了这么长的时间。要我来见这幺爹,如果没有特殊的意义,我情愿不来见。因为我不喜欢空气不好的房间。短短的十几分钟,我觉的幺爹他有什么病,抱着我的时候,呼吸很急促,没有一点男人的阳气,他不像我爹亲那样很有精神。
到中午了,大家又聚在一起吃午饭。我还是坐早上我坐过的那张凳子。但这一次,我右边坐了一个小女孩,我左手坐了一个小男孩。看来他们都比我小。
小男孩先开口对我说话:
“西大小姐,我叫「西楠男」比你小两岁。我几天前就听我大舅舅讲,不几天跟我接一个姐姐来,大舅舅还教我叫你是西大小姐!”
「西楠男」在说他的大舅舅时专门将头看着甘叔叔。原来甘叔叔是这西楠男的大舅舅。其实,我也很抽象,这舅舅身份代表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西楠男」又开口了。他说:
“西大小姐,我给你讲,你身边的那个是我的亲妹妹,她叫甘雯秋,下个月满三岁。”
我问「西楠男」:
“你妹妹怎么姓甘呢?”
西楠男说:
“我跟我爹姓,我妹跟我娘姓。我爹姓西,当然,我就姓西,我娘姓甘,妹妹当然也就姓甘!”
我说:“为什么呀?”
西楠男说:
“我不知道,可能是男的跟爹爹姓,女的跟娘亲姓。”
我抢了他的话说:
“我也是女的,看我没有跟着我娘亲姓呢?”
「西楠男」调皮地说:
“姐姐,要不你也跟着我娘姓甘,这样,我就有一个姓甘的姐姐和一个姓甘的妹妹。”
这时,幺娘制止了「西楠男」的话说:
“大家都吃饭。西楠男,不可一派胡言,小心你爹爹打你的屁股哟。”
小甘妹妹只顾着吃她的饭,她好像什么都不关心,只顾着吃腊肉炒蒜苗。腊肉和蒜苗,她碗里有小半碗呢!
其实,我也不懂!听幺娘要大家吃饭,我也没有话可以说的了。我吃了一碗饭感觉没有吃饱,幺娘亲自来拿去我的碗跟我添了一碗。腊肉炒蒜苗,真是香,我也吃了不少。看来我的口味跟甘妹妹的口味差不多的。
来吃饭的人,有幺娘、甘叔叔、一个哥哥,一个妹妹,还有一个跟我洗过脸手的大姐姐,还有一个是厨师,当然还有我。包括我在内共七个人。幺爹没来吃饭,我上午也没见幺爹来吃早餐。我问幺娘:
“幺娘,幺爹咋不来吃饭?”
我幺娘听我这幺一问,她看了我好长一段时间,脸部很沉的表情,她在疑思着什么?后来,幺娘说:
“他或许有事,不管他的。”
然而,在幺娘话音刚落下的时候,弟弟冒了一句话出来:
“爹爹从来没有陪过我一起吃过饭。”
我在想弟弟说的四个字“从来没有”。为什么呢?也就是说这四年中,幺爹没有在这张圆桌子上和大家吃过一顿饭。就连这一个上午,我也未见幺爹出门来走过。幺爹这是怎么了?
下午了,弟弟妹妹,又被那个姐姐送去幼儿园了。我和甘叔叔同坐了辆人力三轮车,去溜达了哈尔滨的好多的地方。只是跑马观花的看。这么多的地方,这么多的建筑,最让我上心的还是教堂。每到一处教堂,总能听到一些叮当叮当的声音,这声音悠扬、轻脆,优美的声音在耳边在周围回荡,悦耳动听,憾动我的心灵。
我们也经过了火车站,一个只有刻度式的大钟,在一个高高的四方形的石柱子顶端镶嵌着。古老式的火车站进站处的繁体字「哈尔滨站」。过两天我和甘叔叔就又要来此处坐火车去上海。
我们跑了一个下午,也只是冰山一角。四月了,在哈尔滨也再难看见下雪,雪的影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出太阳的时候,阳光一点也不暧和,太阳偏着一边,它低着整个身体挂在远远的天空边。太阳的矮度,好像用一根棍子也可以把它压下来趴在地上。
回到家门口,一大排长的门面,全是中药材的气味。一大块木扁,长长的扁牌挂在了门面的屋檐下,醒目的「哈尔滨西家药材行」八个大字,大红字金嵌边,大气高雅,扁的两端挂满了大红灯笼。门面左端,还有一块竖着的凸字带灯光的招牌,招牌上面也是「哈尔滨西家药材行」。
这里的西家,可不是指东南西北的西。是西掌柜的西,姓西的西,不是西方向的西。我幺爹本人他姓西,就像我也姓西。
这便是我的对哈尔滨印象的全部。
两天晩上,是幺娘陪着我睡的。幺娘好喜欢我,我总能感觉幺娘很兴奋,同时也眼泪汪汪的。我总问幺娘为啥哭,幺娘总纠正我要我叫她叫娘,不要叫幺娘。为啥不叫幺娘?她说,叫娘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