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夫妇四目相对。
抱头痛哭和浓情蜜意是不存在的,记忆还没恢复前她和帝臣蜜里调油的就够多了……
楚裙嘴角抽搐,眉头隐隐也有些抽筋。
她盯着帝臣:“你也想起来了?”
帝臣:“嗯……”
楚裙幽幽道:“三百岁、三十年前、渣女老太婆……”
帝臣沉默。
这是他之前骗楚裙的说辞,概括下来就是:
他活了三百岁,三十年前被楚家的渣女老婆下了销魂引,对方骗身骗心,吃干抹净后留下孩子就跑了……
真实情况却是……
他这么一个活了不知几千年的老狐狸,诱骗了人家小姑娘。
还让她为自己生了孩子。
妖皇陛下自惭形秽。
“所以……老太婆竟是我自己。”女魔头表情扭曲。
帝臣点头:“是的。”
他说完顿了下:“但你不渣。”
楚裙诚挚的看着他:“谢谢啊。”
“不客气。”
两冤种看着彼此,这会儿简直不要太客气。
“等等……”楚裙目光陡然一厉:“这么说来,岂不是老早你就知道我是楚衣侯……还是我在你面前自爆的!!”
帝臣对上她震惊的眼眸,诚实的点了点头。
当初他假冒云夙,与她去贱民村破获地羊鬼一案,回王都的路上,她向他解释‘销魂引’一事。
然后……他找到了这位‘抛夫弃子’的渣女。
渣女本人还毫不知情。
真相来的不费吹灰之力,妖皇陛下自己也没想到哇……
楚裙:“……”
女魔头眉心刺痛。
“那要不……咱坐下唠两碟花生米?”楚裙发出邀请。
“也好。”帝臣点头,的确要好好聊聊。
楚裙抬手在混沌塔内化出桌椅,又从乾坤袋里取了两壶酒,然后就和帝臣面对面坐下了。
她喝了口酒,辣味从喉间灌注,辣得心烧慌。
一下子,胆气都给烧出来了。
“我早该猜到才对,你就是小秃。”楚裙闷声道:“难怪我一直觉得妖狱里那轮红月眼熟。”
“怪我,是我忘了。”
帝臣手里握着一枚血月吊坠。
正是楚裙当年系在他尾巴上的,可他一直嫌丢人,妖狱建成后,他就嫌弃的将其丢到里面了。
楚裙皱紧眉:“不怪你,我也忘了,还好你是小秃,不然你现在头上就戴绿帽子了。”
帝臣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总觉得……一言难尽。
“嗯,万幸。”
“敬咱俩。”
俩冤种碰杯。
两人神情都很严肃,配合此时此刻的情景,严肃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滑稽感。
“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楚裙深感安慰,又灌了一口酒:“还好图灵是你,归澜是你,否则我这一世英名……”
帝臣神色略显复杂。
你庆幸的点在这里?
“是我当年没保护好你。”他抬眸看着楚裙。
“不怪你。”楚裙摇头,“是我色令智昏,中了圈套。”
她长叹一口气了,看着帝臣:“苦了你了,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吧?”
帝臣:“……”
妖皇陛下觉得这场景不太对,自己和她这对话是不是有点拿错戏本的意思?
女魔头又是一声叹,灌了口酒,感慨道:“可以想象这千年下来你过的多不容易,单身父亲,又当爹又当娘,兮宝还这么孝……”
“归澜,你受大委屈了啊……”
她拍了拍帝臣握着酒壶的手,用力握住,眼中隐有泪光。
妖皇陛下不觉感动,只觉头疼。
帝臣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双目紧闭,咬牙切齿道:“楚裙,你正常点。”
“我很正常啊,我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楚裙直呼冤枉,她两辈子都没像现在这么正经的为他人着想过好吗?!
“我从无委屈。”帝臣反握住她的手,眼底唯她一人的身影,“兮儿是你给我最珍贵的礼物,最甜的一颗糖。”
楚裙微怔。
她看到对面那张清滟冷寂的脸上翻腾起了前所未见的复杂情绪,那双眼里看她,唯有心疼。
“你生他时,自己都还是个小姑娘。”
楚裙:……小吗?我记得上一世那会儿我都二十好几了。
“是我用狐尾诱骗了你。”
楚裙眨了眨眼,是吗?
女魔头隐隐觉得,这狐狸的记忆是不是没恢复完整?
当年她那是被骗吗?她分明是故意上钩,将计就计好嘛。
她对他那时早就‘见色起意’‘心怀不轨’了,她被诱惑了?她装的!
“看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