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拂规那马车进贱民村的话显然不合适。
小胖也被楚裙收回权杖内,三人一狐步行进了村。
大小棚屋错落着,肉眼可见的脏乱贫瘠,地上坑洼带着各种污秽。
迎面而来的风里都裹着一股恶臭,梅拂规打了个干呕,擦去泪花:“好家伙,这味儿比我好大儿放的屁都上头。”
楚裙揉了揉鼻子,“你谦虚了。”
她瞥见云夙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僵硬,兮兮更是躲在兜兜里不肯出来。
妖族本就嗅觉灵敏,来这种地方,的确是折磨。
楚裙朝他靠了过去,见他没反应,得寸进尺越靠越近,最后干脆上手了,勾住他的胳膊。
“放开!”
“不放。”楚裙可算能正常呼吸了,云夙身上的香味正好能压住这些臭气,她感慨:“离了你我不能活啊,表弟!”
云夙身体僵硬的更厉害了。
眸色沉沉的盯着她。
这些话她到底是怎么信口拈来不带犹豫的?!
左臂猛的一紧,梅拂规也来了,还疯狂扩张着自己的鼻孔在云夙身上猛吸气。
“啊~~表弟这身男儿香了不得啊,小裙裙还是你牛逼,这都被你发现了!”
云夙僵直如铁板,杀心渐起。
兮兮也从兜兜里蹿出来,直接拱进云夙的衣襟内。
谁能拒绝一个香香的男人呢?
三人这架势委实像有啥大病,云夙手臂一用力将梅拂规震开,楚裙不慌不忙叹气:
“表弟确定要推开我?我这手腕啊,也不知干了什么,这些天又酸又痛的。”
云夙:“……”
他偏头看向她,楚裙巧笑嫣然,明晃晃的把狡猾摆在脸上。
云夙心默:真不知到底谁才是狐狸。
梅拂规幽怨的像个弃妇,云夙不让他碰,他就只能曲线救国,去挽楚裙的胳膊,在边上蹭点香风了。
“以前还叫人家表哥哥,现在碰都不让碰。”梅拂规佯哭,“说好的兄弟爱呢。”
就是!楚裙投去了谴责的眼神:演技啊,表弟!
云夙睨了眼梅拂规紧缠着楚裙的手臂,蹙了下眉。
楚裙一个女子,光天化日下被两个男子围在中间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你过来。”他冷冷开口,末尾僵硬的加了两个字:“……表哥。”
“来嘞表弟~”梅拂规屁颠颠跑去他身边,挽住胳膊不松手。
三人这造型,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贱民村占地不小,生活中各种贱民乞丐甚至是匪徒,楚裙三人的模样,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们观察着周围,发现贱民村的人对他们的出现,非但不好奇,反还有点习以为常了。
甚至是……期待!
“可算是来了。”
“以前每隔三月就会来一次,这回半年才来。”
没等楚裙三人问,就有个小乞丐跑了过来:“三位大人是来咱们村驱妖的吧,太好了,可算是等到你们了。”
“你们知道我们要来?”梅拂规问道。
小乞丐刚要开口,就被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给推开:“三位大人一路辛苦了,你们放心,那鼠妖的老巢我们已经找到了,就等大人你们出手了!”
楚裙三人神情都有些微妙。
她开口道:“既然如此,你带路吧。”
年轻人一喜,“大人们请随我来。”
小乞丐在后方愤恨的瞪着年轻人,啐了一口,小声骂道:“臭不要的李二狗,这三头肥羊明明是我先碰上的!”
“阿七,快去!听说村口又来了四个肥羊!”
小乞丐阿七眼睛一亮,立马跟着小伙伴往村口跑去。
……
李二狗在前头带路。
三人在后方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什么时候妖族这么听话了,还能被普通人给堵了老巢。”梅拂规纳闷:“这么这不像来杀妖,倒像是来地里挖土豆。”
“如果真是鼠妖作祟,那咱们该小心的就不是那群老鼠了。”
楚裙懒洋洋说着。
鼠妖这玩意,个体实力不强,但喜欢聚窝,烦人的是这小玩意还不讲究,最喜食腐尸。
凡鼠妖出没之地,尸横遍野是常态。
可这贱民村里的人都活的好好的,这就矛盾了。
楚裙挽着云夙的胳膊,手指在他手腕处轻轻滑动。
云夙皱了下眉,起初还以为她是在揩油,随即发现,她是在写字:
——暗处有人。
云夙自然注意到了。
两侧棚屋房门紧闭,破烂木板的缝隙处贴着一只只浑黄的眼睛。
当楚裙和云夙的目光扫过去时,那双双眼睛就消失不见。
唯一没啥感觉的就是梅拂规了。
云夙偏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