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儿没有消息,妹妹与侄女儿焦心也是有的,就是我们看着淡定,实际心里也着急得很。只是怕七情上面的,更惹得她们心烦。不过大哥与老二都亲自在外头,想必很快就能有信儿回来。”
听到这里,卢老太君蹙眉:“我所以叫你来陪我说说话,那两个我叫赵嬷嬷送碗安神汤睡下了,自己心里倒成了没着没落的。你嫂子你是知道的,内宅这摊子事交给她,管她七个葫芦八个瓢吧,总之没出乱子也就是了,外头的事,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概不知的。“
“也就是你,亲家老爷、太太教得好,自小又有见识历练,能陪我说说话。你说,咱们卢家在这燕城里竟这般势弱吗,连自家的孩子都护不住了?”
秦氏听到前头,还有两分沾沾自喜,嘴角都不自觉往上抿了抿,听到后面两句,心里唬得一跳:“老祖宗,这是哪跟哪的话,您竟别多思多想,依我看,是林哥学里的同窗调皮,或是别的什么事牵累也未可知,何必急喇喇要往咱们家身上扣。”
“你这话说得叫人恶心。”卢老太君恹恹的甩了甩帕子,索性将腿拿上榻来搁着,秦氏忙上前拿了靠枕来给她倚着,又拿一床玉蚕丝被来略搭一搭腿。
待她坐回了位置,卢老太君才接着道:“不管是哪里牵来的事,人是在卢家出的事,再说了,在这燕城里,咱们家自问行事也还是有三分底气的,一夜过去了,找个孩子还找不到?”
看秦氏不搭腔,卢老太君心中有气,自顾自分析起来。
“齐家、白家、林家,我不说了,咱们几家生意往来,素有交集,你说生意场上碰着了,使使手段下下绊子那是有的,但要说对人下手,过去那是从没有过的,毕竟,谁家背后没个人呢,就是咱们,官面上有亲家老爷呢。”
“亲家老爷不用说了,他老人家日理万机,一个孩子的小事,哪里会费他的神?这不用想。”卢老太太摆摆手。
“那这城里新近就只来了两尊佛,谦王殿下,还有,闵王殿下。”
最后四个字,卢老太君咬得尤其重,说话间还直起身来,定定看着秦氏。
实际秦氏心中也有些不好的联想和预感,只是此时不能露出来,只得强捺住一颗狂跳的心,缓缓开口道:“瞧您说的,那两位王爷,做什么看上林儿?纵使看上人,又何必使这样下作手段?”
“是啊,”听到这里,卢老太君又缓缓靠了回去,“我也这样想,还是你有见识。”
“算过来算过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看是不是有人上赶子去巴结,咱们家的孩子着了道儿。”
“你想想,闵王前脚令林儿去伴读,后脚孩子就不见了,这里头是有什么腌臜?”
“要是今日还没有消息,说不得舍了一张老脸,你就陪老婆子去闵王府走一趟,求求殿下。”
“求殿下?求他做什么?”话锋转得太急,秦氏还没反应过来。
“说不定正是因为他召伴读,才有这场祸事,总要去问问殿下,看还有哪些人知道这个消息,一个个查,”说到这里,她眼神深沉起来,“自然,若是殿下肯搭把手,将孩子找出来那是最好了。”
秦氏心如擂鼓,嘴里哼哼哈哈不知说些什么。
忽然脑中一道闪电劈开,清明了些,卢老太君的意思,人就是在闵王府中,要自己助她将人救出来罢了。
“这,这毕竟是贵人。”这句话一出,秦氏就知道糟了,自己毕竟还是稚嫩,三言两语,在老人家面前露了形迹。
“怎么,媳妇你也觉得,人约摸就是在闵王府中是吧?”
不知什么时候,卢老太君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秦氏面前,如同天神威压。
秦氏醒过神来,连忙也站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娘,我意思是…”
这平日里矜持傲慢的贵妇,此刻被逼得连句谎话也说不囫囵。
是的,其实连她也觉得,这么长时间,卢家在城里四处也找不到人,估摸着也只有那几个地方,还没找过了,恰好自己昨日回府…
“娘,我这就回娘家,我想着派人去传信总没有亲自去走一趟妥当,昨夜是时辰太晚,再有也没想到事情这样严重,我这就叫人去请大嫂派车马,再亲回娘家去一趟,问问信儿也好。”
不管事情如何,先把情况弄清楚总是没错的,再待在卢老太君面前,秦氏真不知道自己还会说出什么来,还是速速离了此地。
“这样也好,”卢老太君脸上带着忧思,语气却似乎又恢复了和蔼,“你回去问问,再将我们的意思给亲家带到,真是给他添麻烦了,待事情了了,老婆子一定亲自带那小冤家去给亲家磕头致谢。”
秦氏领命而去,并不多耽搁,前后一联系,她也怕起来,忙不迭要回去问问,深惧正是自己闯的祸,闹得这样大,要是卢二回来知道了真相,怕就不是撒娇赌气能过去的事了。
却说卢大卢二这一边,分头行事,一边令人往衙门里相熟的人士那里打了招乎,散出铺子庄子人手四处在找,一边是卢二自己的人手,竟遍布燕城内的秦楼楚馆并车马行社。
一个不眠夜过去,却几乎是全无收获。
毕竟年轻,李茂锦先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