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缓慢地撩起帘帐,随之坐到床沿,照常想给夏歧仔细盖好被子。
谁知他才窥见帐中一角,忽然从帘后扑出一道人影,猝不及防把他按倒在床上,欺身上来。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熟悉的气息顷刻气势汹汹地落在颈间,随之察觉一阵轻微湿润与疼痛……
清宴愕然——
夏歧竟然咬了他一口。
黑暗中,悬他上方的那双眼蕴着明亮的怒意,像是只发怒的猫,给了他一爪子,还收起了锋利的指甲,只剩声势浩大却软绵绵的肉垫。
猫儿牢牢压着他的四肢,将他禁锢起来,咬牙声贴在他的耳畔,开始兴师问罪:“清柏澜,你不是说,道侣之间要坦诚相待!”
夏歧简直气极了。
在等待清宴期间,胸膛中汹涌的情绪几番变化,从愤怒到不解,又从委屈到伤心,千回百转,万分煎熬……
直到听见脚步声响起的那一刻,尽数化为了得把对方咬上一遍的牙痒痒。
他也照做了。
却没想到被他压制的人一愣,竟然放松全身不设防,眉眼含笑地任他欺压着,还侧头嗅了嗅他垂下来的青丝,温声问道:“我如何不坦诚?”
夏歧又开始牙痒痒了:“你的神魂明明受了创伤,却不告诉我……”
清宴眼里的柔软笑意终于淡了些,正当夏歧以为对方要坦白从宽,却见清宴意外挑眉:“你去医馆威胁了大夫?”
原来夏歧是担心他走传送法阵受了伤,在偏殿才异常沉默,散了会又立马去找了大夫询问他的伤势,谁知神魂受伤一事直接被抖了出来。
而清宴不知道,夏歧恐惧的却是炼魂法阵。
偏殿议事时,他得知清宴从千里之外赶来霄山的方式,并非是以前对方曾经解释的苍澂秘法。
他忙去医馆问了给清宴诊治过的大夫,看大夫支吾不言,便搬出门主身份扬言要扣三月月供,大夫才违背了与清宴的约定,说了出来。
清宴毕竟不是霄山的人,大夫没有多问神魂受损的原因,只答应保守秘密。好在清宴神魂强大坚韧,调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
夏歧之前胡乱摸索探查,只察觉神魂没有大问题,却不想漏了受伤未愈的可能。
夏歧心疼又担忧得不行,但被瞒着的怒意还没有散去,他面上端着冷笑:“什么威胁,收着霄山月供,岂能与他派的人联合欺骗门主。”
清宴见他真的气极了,连眼尾都有些红,不由收了会惹对方更加生气的笑意,轻叹一口气,低声道:“如今神魂逐渐痊愈,没有大碍了。但事情已经发生,的确让我的道侣担心了,他派人士便躺在这里,任凭夏门主责罚。”
通天彻地的苍澂掌门就这么服软地躺在他的禁锢下,没有一点防备,丝毫不反抗,等着他来摆布。
夏歧一噎,只觉得一团火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咽了又不甘心,不咽吧……对着清宴“任凭处置”的温柔注视,也喷不出来了……
清宴见他不说话,提出建议地哄着他:“要再咬一口吗,换个地方也行。”
胸中的那团火腾地往上,还没烧到对方一点,便顷刻把夏歧自己的脸颊烫红。
怎么身处劣势还这么游刃有余!
他羞恼万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清宴欣赏够了身上的人与平日不同的鲜活模样,也知道对方真的担心他,担心得几欲无措,于是见好就收。
“先起来,还是阿歧要这样说话?”
倒不是不自在,只是昏沉帐中,床榻之上,呼吸纠葛已经足够暧昧。两人这般姿势,夏歧贴着他的四肢,气息在兴师问罪里逐渐贴近,颈间的牙印微痒……
处处撩人又不自知。
夏歧一愣,见自己整个人趴在清宴身上了,忙一骨碌起来了。
夏歧眼看着清宴神色淡然地除去外袍,铺开被子,把他拉入怀中一起躺下……
他在被子下的温暖怀中有些迷茫,自己原本打算气势汹汹地审问清宴,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怎么变成乖顺地被他拥在怀里了?
贴着清宴胸膛的跳动,夏歧想起在偏殿,知道清宴走了炼魂法阵的那一刻,脑海里浮现上一世清宴护着他一起坠落深渊的场面,顿时恐惧得神魂皆颤。
他本就不忍心对清宴发火,好不容易积攒的怒意被清宴轻易安抚了,此时只剩疲惫与担忧。
他在黑暗里阖眼,嗓音轻而微哑:“我以前,梦到……你为了救我陨落了,那个梦很真实,我不想让它变为现实。”
清宴缓慢抚摸着他的背,温热气息落在他的脸颊。许是知道这是他的心结,没有不当一回事,与他聊起梦境:“是我去找你么?”
夏歧揉了揉酸涩的眼:“嗯,因为我在险境遇难了……”
清宴低笑:“然后你醒来了?也许梦里的后来,因为我找到了你,我们都无恙了。”
夏歧对自家道侣的强行续梦哭笑不得,若是无恙,他便不会重生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