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期而至,南县城县衙里灯火通明,一群人围在一处院子里。
逸太傅怒极了,哑声道:“这就是你们严防的县城?”
严县令跪在地上低头一言不发,他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反驳,因为先生说的很对。
通过巷子里的场景,就能大概预估多少人,这么多人混进县城他们都没发现,他真的很失败。
如果不是他没训练好守城侍卫,那些人也不会被放进来,染宝也就不会生死不明的躺在那里,他县城的百姓也不会被人捅倒在地。
刘小虎看着紧闭的房门,直接腿软的坐在地上发愣,双眼充满了不信,怎么才一会时间就成这样了?明明两刻钟不到,就……,想到刚刚的场景,刘小虎眼圈瞬间发红,紧紧咬紧唇低声哭泣。
院内的大人都听到他压抑的哭泣声,但都没心思去安慰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门内,药三刀和黄医师正在商量如何把两人身上的刀剑拔出来。一个离心脏近,一个离胃部近,两个都不好拔。
吴二白也在里面,他是被药大人叫进来帮忙的,可是床上躺着他最熟悉的人,他怎么现在整个人都恍惚的很,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
药三刀讨论的过程中,斜看了一眼吴二白,皱了皱眉,然后道:“就这样,让人快速把药配好。”
黄医师点头,这是吊两人命的药,他快速的把需要的药材写在纸上道:“二白,快让人把这个准备好。”
吴二白却没有反应,准确说他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药三刀有些心疼,又有些觉得他不争气,如果连这种情况都面对不了,以后怎么救自己的亲人?
江庭深放开戚染的手,沉默的把纸张接过,交给门外的人,红着眼睛嘴唇轻启:“快。”
接过药单的下人连忙往县衙放药材的地方而去,然后交给黄医师的徒弟。
江庭深关上房门,又走回原位轻轻的牵起戚染的手,一言不发的半跪在地上,好似他的眼里只有戚染一人。
药三刀看了看就移开目光,对吴二白道:“下次再走神,你就别来了。”
吴二白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捏紧拳头,努力给自己鼓气。他不能这样没用,染宝还有李大叔还需要他们救,自己不能这么这样。
药三刀和黄药师商量了一下,受伤轻的黄药师医治,重的药大人来治。
其实戚染和李大坚的情况反过来的,两人开始以为李大坚的情况严重些,没想到仔细检查后,才知道情况严重的是戚染。
因为李大坚胸口放着一袋银子,对方捅过来的时候,被银子阻挡卸了力气,捅的不深,而且对方还捅歪了,所以情况比起戚染要好一些。
戚染情况之所以比李大坚的严重,因为她伤在腹部,而且离胃特别近,最重要的是对方刺破了很多血管,如果再不止血,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药三刀中间的帘子拉上,虽然吴二白以后也要做医师,但他现在毕竟还不是,只能让他在另一边。
药三刀道:“你在那边帮黄药师,”吴二白顿了顿,沉默的转身去帮黄药师。
药三刀从箱子里拿一瓶药粉倒在水里,搅拌后给戚染喂到了嘴里,现在的情况根本等不了麻药彻底发挥作用。
直接对江庭深道:“你过来帮我,先把她衣服用剪刀剪开,”药三刀把剪刀交给江庭深后,转身开始配药粉,他不光要配自己这边的,还要配黄医师那边的。
江庭深接过剪刀,手掌在戚染脸上轻轻抚了扶,然后低头开始剪已经被划破的衣服,等上半身的衣物都被剪开后,他在自己衣服上剪了一块布把戚染胸部遮了起来。
其实戚染胸部一直穿了吊带,这是她自己找人做的,只是这次被别人划坏了。
江庭深剪开衣服的时候,她的吊带已经快摇摇欲坠了。
好的是,吊带很顽强,所以江庭深并没看到不该看的地方,但他还是用布在破烂的吊带上包裹了一层。
江庭深看到戚染雪白的皮肤上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眼睛瞬间红了,心里的杀意越来越浓,哑声道:“好了。”
药三刀转过身,瞄了眼江庭深浑身充满了杀意,淡淡道:“把你的杀意收起来,别影响我治人。”
江庭深知道现在能救戚染的只有药三刀,所以不得不把心里的杀意收起来,不让自己打扰到他。
江庭深麻木的看着药三刀如何清洗,如何用刀划开腹部,又如何用线把里面缝起来。
如果是定力不强的人,现在已经出去呕吐了,而握住戚染手的江庭深眼里只有满满的心疼,恨不得被开腹的是自己。
黄药师这边进行的比较顺利,因为他是太医院的人,医术都很到位。而伤者因为胸口的银子阻挡了一下,所以插的不深,当他打开伤口周围的时候,他发现了更好的一点,那就是大血管只破裂了一个,他治疗起来比较快,吴二白还时不时帮忙擦血和打下手,所以他这边完成的比药三刀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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