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盯着药敏反应时,一个病患性命垂危,如果不是她耽误了时间,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乔守成朦胧中仿佛听到了乔浅月的声音,手上的力道这才松了些,乔浅月这才将他翻过身来……
只是,翻过身的瞬间,乔浅月看到乔守成嘴里汹涌而出的鲜血时,心头就忍不住的一颤,下意识的往乔守成的脉搏处探去……
“药……药……”
乔守成双眼涣散,看到眼前模糊的人影,断断续续的呢喃……
“药在!药在这里呢!”
一旁的纳兰欣见此,当即将手中的药丸送到了乔守成的面前,疾声道。
“药还在……那就好……”
乔守成闻言,满是血迹的嘴角微微勾起,木木然的转头往乔浅月看去,伸出颤抖的手,阻拦了乔浅月想要为他检查伤势的动作,微微摇头道,“不……不用看了,他……他一掌震碎了我的心脉,我……我不行了……”
“不!没事儿的,我可以给你手术!”
乔浅月闻言,眸底闪过一抹慌乱之色,手忙脚乱的从身上翻出了一颗药丸,就往乔守成的嘴里塞去,“我还
。有一粒护心丸!吃下他,坚持住,我给你手术,我亲手给你手术!”
说着,乔浅月就将药丸往乔守成的嘴边送去。
可是,乔守成却别了别头,避开了。
“来……来不及了!”
看着眼前神情无措的女子,乔守成的涣散的眸子一点点聚光,一边呕血一边笑着抬手,“你忘了我是开药坊的,也算是半个医者……”
他自己的情况,他自己知道!
心脉皆断,他剩下的只有一口气罢了……
“不!不会的!”
乔浅月闻言,当即摇头,双眼不受控制的泛红……
过往的种种,仿佛走马灯一般,出现在乔浅月的眼前,她对这个养父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原主从小却是一直将他当亲生父亲一般满怀期待……
就算是期待落空,他依旧是原主心中唯一的亲人!
那些年幼的,憧憬的点点滴滴,在乔浅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最后凝成了眼前双鬓斑白奄奄一息老者……
“药……药保住了,我也算是对以前……略作补偿了……”
乔守成的手,碰触到了乔浅月的脸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缓缓道,“月儿,记得把我葬回锦官城……”
音落。
乔守成覆在乔浅月脸上的手,脱力的垂落……
“不!”
“父亲!”
乔浅月见此,下意识的伸手,将乔守成垂落的手按回脸上,悲呼出声。
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即便是在锦官城中,即便是知道乔守成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之后,看在乔守成对原主的抚养之情,乔浅月都没有想过要他的命,如今……
他却死在了沧州!
远离故土!
客死异乡!
乔守成闭上双眼的瞬间,恍惚听到了乔浅月又喊他“父亲”……
血色尽失的脸上,缓缓露出了释然的笑意。
而那笑意,很快定格……
“不!不要……”
乔浅月见此,终是忍不住的抱着乔守成的尸体,悲怆的大吼出声,“啊!”
吼声直冲云霄。
凄凉悲怆。
最近,死了太多人了!
乔浅月眼睁睁的看着太多的人在她的面前失去了生命,如今,又加上了曾经与她最亲近之人……
过往的恩怨,随着乔守成的死,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
码头上的人,听到这声音,忍不住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往这边看了过来……
“乔浅月,节哀……”
跪坐在一旁的纳兰欣见此,心头也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酸楚感,轻声道。
“……我知道!”
乔浅月闻言,深吸一口气,终是强迫自己稳住了心神,转头往纳兰欣看了一眼,道,“你还能自己走吗?”
“可以!”
纳兰欣点头。
“那我们回去……”
乔浅月闻言,抱着乔守成的尸体,缓缓起身往船外走去……
几个候在船外的医者,隔着相当远的距离,看到乔浅月抱着一人出来,神情当即一凛……
“我的养父乔守成,为护药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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