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圆方大师的禅房外。
姜冬藤喝了一口小沙弥端上的茶水,嘴角微抽。
“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大报国寺茶王树上的茶,千金难求了!”
他们在圆方大师的禅房外,喝的都是市面上的普通茶……
“她一人,包揽了茶王树上所有的茶!”
独孤羡闻言,垂眸,神情如常的道。
在锦官城时,他就知道圆方大师去见过她,却不知道……
她和他,竟然还有半师之谊?
授道!
为师者传业授道解惑……
圆方大师已然是得道高僧,能让他如此求知若渴,那女人……
果然每次都会给他带来更大的惊喜!
“所以……”
姜冬藤闻言,神情复杂的看了独孤羡一眼,道,“王爷,刚才圆方大师去门口迎接的不是你啊!”
独孤羡闻言:“!!!”
瞄了姜冬藤一眼,掩在面具下的脸一黑。
看破不说破!
没看他喝的也是市面上普通的茶吗?
片刻之后,乔浅月从圆方大师的禅房中走了出来,径自朝独孤羡走去,道,“走吧!”
“传道完了?”
独孤羡闻言,放下茶盏起身。
“道无穷,哪有传完的时候?”
乔浅月挑了挑眉,道,“暂时忽悠住了,太后在哪里?”
“……呵呵!”
独孤羡闻言,忍不住的失笑,然后领着乔浅月就往外走去,“跟本王来!”
乔浅月没有说话,径直跟上。
姜冬藤见此,总算是发现了哪里不对,赶忙上前扯住了乔浅月的衣袖,紧张的道,“月儿啊!你要去见太后?太后现在都病入膏肓了,你大可不必去拜见她,我跟着九王爷去给她老人家号个脉,开些养元的药也就是了!”
“太后现在虚不受补,养元的药于她而言就是催命符!”
乔浅月闻言,一边走一边道。
“啊?”
姜冬藤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太后的脉案。”
“你看太后的脉案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给她看诊啊!”
“啊??”
“七舅舅,你平时是不是恃才傲物,自视甚高?外祖母屡次说教,你都没有放在心上?”
“……”
姜冬藤闻言,二脸疑惑。
他家外甥女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乔浅月见此,回头看了自家七舅舅一眼,然后摇头轻笑一声,径自往前走去。
他家七舅舅是七个舅舅中最年轻的,却是医术最高,官位最高的,才不惑之年就已经当了数年的太医院掌院,他有傲视同辈的资本,可是……
外祖母故意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想来是想让自己给七舅舅上一课的!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长远!
她外祖母亦如此!
身为姜家官职最高的人,她七舅舅身上肩负着一家人的希望,虽然生了一副圆润的老好人形象,性子也能屈能伸,可是……
她七舅舅身上,依旧有股子谁与争锋的傲气!
如今,她外祖母要用她来磨她七舅舅的傲气,乔浅月既然明白了自家外祖母的良苦用心,自然不会点破……
大报国寺后山,与一座幽深静谧的皇家别院相连。
东宸guo慈贤太后,就长居此地。
靠近别院,乔浅月从袖袋中掏出一块面纱,戴在了脸上。
“月儿?”
姜冬藤见此,心下疑惑。
“号脉时需要心平气和,若遇故人心绪起伏,脉象自然不准,有碍问诊!”
乔浅月的声音,平静无波的传来。
她长得和她的母亲姜素很像,而她的母亲和慈贤太后曾经相识,毕竟……
她母亲差点儿成了慈贤太后的儿媳妇儿,而且还绿了慈贤太后的长子,如今的东宸帝,如此说来,慈贤太后应该是不想见到她这张脸的,可是……
她外祖母却要她竭尽所能的治好太后,这又让乔浅月不甚确定慈贤太后对她母亲的态度了,所以……
稳妥点儿,还是先把这张脸遮住,看诊过后再说!
“恭迎九王爷!”
“恭迎九王爷!”
“……”
舅甥两人跟在独孤羡的身后,一路畅行无阻的进入了别院。
别院之中,檀香隐隐。
长寿树斑驳的树影下,身形消瘦的太后缁衣素钗躺在摇椅之上,双眼痛苦的闭着,摇椅一侧,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娇俏少女,正轻拍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听到脚步声,少女抬起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