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低着头扭手指,越想心里越难受。
不过不是因为高天恙忽然说那种话,而是因为我的不懂事。
他虽然用了小松子,但我也能感觉得出来,他一直并不太喜欢小松子。
现在非常时期,公司遭遇恶性竞争,他已经够忙够累了,我不仅没去宽慰他,还要他操心我,现在又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的夸小松子……换谁心里都不会舒服吧,即便知道不是那个意思……
落地窗被拉动的声音响起,我连忙抬头朝阳台的方向看,没多会就见他走进客厅。
我拧着眉就站拉起来,他眉微蹙了下,又松开,有些好笑的说我,“这说干什么呢?”
“我……”我吐出一个字,又憋住,顿了秒才又开口,“你还生气么?”
“不是说了么?我没生气。”他走到沙发前,“站着干嘛?”
我抿唇,坐下,故意扶着挺起的肚子,装笨重,装可怜。
他看着我顿了秒,别头就笑了,唇角扬起,气压也没之前那么低了。
我心里舒了口气的,肩膀都垮下,嘴瘪了起来,眼眶也涩了,“我刚才真就是随口说说的。”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我,越过茶几走到我旁边坐下,将我搂紧怀里。
我眼眶越发酸了,眼泪啪嗒一下就用低落在手背上。
他大手掌住我的脸捧起,随即拧了眉,拇指从我下眼睑划过,擦掉泪迹,“这是干什么呢?都说了我没生气。”
“难受……”我微微抽吸着回,声音有些颤了。
“不哭了,我看了心疼。”
我紧紧抿住唇,憋住一口气,想压住又想往外涌的眼泪。
他忽的半合起眼摇头,“你还是哭吧……”
“呜——”我眼睛一闭,将脸迈进他怀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就哭出声,“呜呜——”
他大手轻顺着我的背脊,没吭声,任由我在他怀里哭。
过两三分钟这样,我是把那难受都哭出声来了,心里终于舒服了些,哭声也渐渐止住,变成抽啼。
他顺着我后背的手停下,弓腰抽了纸巾给我,“擦擦。”
我吸着鼻子直起腰,从他手里接过纸巾,一边抽吸着,一边擦鼻涕擦眼泪。
“舒服点了?”
“……嗯。”我从喉咙挤出一声嗯,然后看向他,“你、你呢?”
“我什么?”
“当然、当然是、是看到我为了你、你一句话哭成这样,舒服点了么?”
他低笑出声,“陈悦啊陈悦,你怎么就那么欠呢?”
我低下头,将纸巾丢进垃圾桶,然后又抽了两张,擦了擦鼻涕说:“我欠还不是你惯的,我感觉没以前善解人意了。”
我话落,顿了两秒,听到他深深吸了口气的声音,然后他搂着的手在我肩臂轻轻拍了拍,“其实你已经很懂事了,是我最近有点累。”
我抬起眸看他,他对我弯了弯唇又说:“你知道,我不喜欢做生意,做一件自己不喜欢,又不得不做的事,时间久了,又占用我太多精力,自然会烦腻。”
“……”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了,毕竟总不可能说,钱够用就好,我们现在甩手不干了吧。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整个集团上千员工的生计,股民投进来的钱,以及一直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人。
太多问题要考虑,并不是说任性就可以任性的,就算是几天的休息,去拍个婚纱照的时间一直都没挤出来,更何况是丢开呢?
“什么眼神呢?”他问。
我轻眨了下眼,垂下眸,偏头往他怀里靠,“你说的,等忙完了这阵,公司稳定了,就有时间了,而且我现在怀孕,也不适合去哪,在家乖乖呆着就好。”
“……”
“而且吧,等孩子生了,还要坐月子各种杂七杂件,不怕打扰到他。
电话想到第三声被接起,我叫他,“天哥?”
“怎么想的起来给我打电话?”他声音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直不是很舒服的心,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终于舒服了不少,我唇角扬起,“我平时不打,不是怕打扰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