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阴天,乌云层层压着天际,让人感觉十分压抑,空气十分沉闷,怕是要下雨。
可纵是这样,也得去。昨天从集市回来时就联系好了马车,人家说好一早来丽水村口接人,除了自己与窝头,还有一对母女,也能省点路费。
“窝头,你快点起床了,一会儿马车来了,我可不管你了。”苏婵喊了起来。
苏婵跑去热早饭。昨晚就做好了南瓜饼……南瓜是田叔家的婶子给的,面粉是家里之前剩的。南瓜蒸熟了与面粉搅和在一起,锅里放一点点油煎熟就是。
等她们收拾好,马车已经到了村口,手忙脚乱地上了车,才发现那位母女已经坐下了。
她们像是镇上的居民,穿着打扮略为讲究。那个姑娘看着和苏婵差不多大,斜襟小衫,细布襦裙,头上还别着亮晶晶的银簪子。
身材模样倒是普普通通,她依在母亲身边,一脸甜笑,就算是打了招呼。
苏婵抱歉地把背篓放在门外:“你们不会等久了吧?”
她母亲热情地把窝头拉了过来:“来,你们过来坐吧。这路上颠簸,还要坐好久呢。”
苏婵嗯了一声,坐到了门口的小凳上,她主要是想看着背篓,里面可装着那两只咸菜坛子,反正在福田镇也卖不出去,不如拿去县城试试。
“坐好了我们就走啰!”马车夫扬了扬马鞭,马车踢嗒踢嗒地前行起来。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苏婵这才知道这对母女来自福田镇的柳家,这次是去清溪县看望生病的亲戚的。
柳氏看一眼苏婵:“她姑姑这段时间受了风寒,我让珍儿过去照顾几日,把人送到了,我就回来。”
柳姑娘脸忽然泛了红:“娘,你就不能陪我几天?”
“傻孩子,好好跟着姑姑相看相看……”
她们小声地说了两句,虽然声音很轻,可是苏婵也隐约听见了。
她猜想,大概是借着探病的由头,让姑姑给柳姑娘找个人家?苏婵抿嘴笑笑,看向了车窗外。
从晃晃荡荡的窗帘缝隙里,可以看见一掠而过的农田和房屋,单是看这些,很有一番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幽然景致。
只不过,表面的静逸安然背后,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呀。努力生存,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好。
“苏姑娘,你可有说亲?”柳氏忽然问了起来。
苏婵现在也懒得解释了,拉了窝头的手:“喏,她都叫我娘了。”
“啊,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小妹妹呢。”柳姑娘惊讶得很:“没想到你与我一般大,孩子都这么大了。”
苏婵很不好意思,笑了两声掩饰自己尴尬的内心。
“那你们母女俩去县城是做什么呀,也是走亲戚吗?”柳氏又问。
苏婵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一直趴在窗边往外张望的窝头忽然奶声奶声地回答了:“我和娘去寻我爹的下落。”
气氛再度尴尬,沉默了数秒后,苏婵解释了起来:“嗯,那个啥,他有事情走了,我们去问问情况。顺便把家里的咸菜拿去卖卖,看看那边有没有市场。”
柳家母女两人听得云里雾里,可也不好再追问下去,所以马上换了话题,聊到了别的琐事。
比如说今年都快入秋了,还没下过几场雨。说起镇上那个布庄又进了几种新料子,再或者镇子东头的银楼里新来了个师傅,那手艺可比之前的强多了。
快到清溪县城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车夫解释说马儿跑累了,要停下来歇一歇,吃点草料。
窝头扯了扯苏婵的衣袖:“娘,我也饿,我要吃饼子。”
苏婵应了一声,热情了拿出了自己做的南瓜饼与她们分享。柳氏也拿出了油纸包包着的点心,大家分着一人吃了一点。
到了清溪县的集市后,大家付了车钱,各自散伙离开。柳氏母女径直去了亲戚家。而苏婵自然是带着窝头直奔县令府。
她驾轻就熟地去了县令府门口,这会儿都正午了,门口有守门的衙役,和之前见过的不一样。苏婵上前打听了起来:“你们范县令在吗?”
两个衙役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问道:“你有何事?”
“我打听点事。”
“县令府不是你说来就来的地方!要报官先写好状纸,其他事情去别处找吧。”衙役说道。
苏婵不悦:“你这县令府我又不是没有来过,这是为百姓办事的地方,为什么就不能打听情况了?”
“我们县令这几日不在。”
苏婵又说:“那我找你们师爷吧!”
他们正在争执的时候,一辆蓝色带金边的马车晃晃悠悠驶了过来,本来是要从旁侧的大门进去,可是马车里却有一个清亮的男声说:“是谁在那里吵吵,走,过去看看。“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身穿锦袍、俊秀白晳的少年郎从车上跳了下来:“嚷嚷什么呢?趁着我爹不在就搞事是吧!当我范焕是透明的?”
苏婵转身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个叫范焕的男人长得居然和前世的一个明星很相似,她记得那个明星的绰名是九亿少女的梦……
不过再仔细一看,这个范焕更稚嫩白晳了许多,气质更接近于小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