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婉翻了个身,又觉得颇有怨气,自己放弃苏婵纠结了很长的时间,可是苏婵倒好,除了那天上山稍微热情一点。此后对自己也同样不理不睬,冷漠得出奇。
这天晚上,孟婉婉有些失眠,好晚才睡着。殊不知隔壁院子里的苏婵,倒是睡得香甜,一觉到天明。
卯时时分,丽水村的鸡开始此起伏彼地打鸣,苏婵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趿拉着布鞋下了地。
今天还得继续卖黄桃罐头,身为一个摆地摊的小贩真是特别辛苦,怕是以后天天都要这样,天不亮就起床了。
苏婵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做了一碗玉米糊糊……虽然是最便宜的粗粮,但是加了油盐和菜叶,味道其实还不错。
烧火的时候,顺便扔了两只小红薯进去,埋在火堆里。所以玉米糊糊做好的时候,红薯也熟了。
这才喊了窝头起床,两人围在灶边吃了饭,收拾了继续赶集。
而这一天,生意也跟昨天差不多,卖了二十份黄桃罐头,最后剩了一些尽数被杂货铺的大叔买走了,他笑嘻嘻地说家中母老虎喜欢吃。这时苏婵才知道,他姓方。
方大叔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窝头,最后冒出一句:“咦,你爹好一阵子没来集市了呀?”
正装黄桃的苏婵,手一下子僵住了:“方大叔,你认识她爹?”
方大叔一脸奇怪地看着她:“这孩子叫你娘,她爹不就是你丈夫吗?不过你的打扮,瞧着又不像成亲的人。”
是啊,在这个时代,成亲的人都会将头发盘起来。而苏婵,要不扎着高高的马尾。要不和镇上其他姑娘一样,用个简单的木簪梳个单髻。
“其实我不是……”苏婵头痛,心想黑衣人真的好狠,为啥要怂恿窝头叫自己娘,弄得全世界的人都在误会自己。
方大叔一脸了然:“我懂,我懂!”
苏婵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大叔懂什么了。她强行扭回之前的话题:“你认识窝头的爹吗?”
“认识,那时她还是个小不点,她爹呀,每隔几日都会带她上趟集市,到我店铺里采买些东西。”方大叔夸赞起来:“英气得很!”
苏婵又问:“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你们寻常有聊天吗?他可有说自己家在哪里,姓什么?”
方大叔咦了一声:“这话你咋问我呀?我是有好阵子没见他了。”
苏婵皱眉,刚刚还以为有什么线索,谁知道又是一场空,她迅速打包好了那三罐黄桃,一并递给方大叔。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破灭了。
方大叔递了铜板过去,好心安慰起来:“你也莫太难过,他有孩子在,总会回来的。到时你可得长个心眼,别傻傻地生了孩子,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大叔,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们没有那种关系。”苏婵急忙说。
方大叔摆了摆手,再度说:“我懂,我懂。”
说完后,他叹了口气离开了,苏婵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手都挥起来了,终于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她就一张嘴,而身边认识他们的人都是这种想法,根本解释不完!
苏婵对黑衣人的这个心情啊,越发生气了。她咬牙切齿地对窝头说:“等你爹回来,我要暴揍他一顿!让他在所有人面前解释清楚!”
窝头根本没在意这个,人家一脸哭兮兮,关注点都在坛子里:“娘,黄桃罐头又没有了……”
这天下午回到村子时,集会已经开始了,地点就在五叔家门前的大榆树下。苏婵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人,最少一百多个吧。
人群中的五叔指着桌上的木箱说:“村里一共三十六户人家,周家的田地我们也大致分好了,良田中田薄田各凭运气,一家抓一份,抓到什么算什么!大家可有意见?”
一个男人举起手来:“五叔,我有意见!有些家人口多,十几个,有些家却只有一两个人,大家都一样的,这不公平呀!”
五叔脸一沉:“你咋不想想,劳力多的平时就过得好一些,家中一个的自然凄苦些。多些少些有什么可计较的?”
男人还想说什么,这边的田叔挥了挥手:“这世间哪有绝对的公平?若要什么都去争个输赢,就没有道理可讲了。”
他们在村中素来有威望,所以这话一说,大家都不吱声了,开始抓起阄来。领头的中年妇人抽到后一头雾水,她根本不认字,旁边的苏婵看了看,说道:“良田十三号。”
妇人兴奋起来:“良田,良田啊!”
第二个是个年轻男人,却只是抽到了薄田,他有点沮丧,自嘲起来:“手气不好,手气不好。”
旁人都说:“李二狗你怕是去了茅坑没洗手吧!”
大家一个接一个抽了起来,其中马小花家也抽到良田,孟婉婉家是块薄田,五叔与田叔两人也是中田。苏婵自己也只抽到块薄田。
周家的田地确是很多,但是良田只占其中的十分之一而已。
最后大家一一拿了号,有的喜有的忧,有的更是唉声叹气。
“大家抽到不好的也不用担心,咱们一年一抽,每个人都有同样的机会。”田叔解释道。
这边的五叔摇了摇那只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