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腾之浑身颤抖,扼住守卫的脖子几乎要将他拎起来,他红着眼睛怒吼,“人呢!?”
身旁的侍女倒是心平气和,劝慰道,“陛下何必动怒,这不是迟早的事?”
“如今乔夕落在秦悠手里,岂不是前功尽弃!”楚腾之心知自己不是秦悠的对手,眼看到手的墨玉穷奇飞了,心里自然十分恼火。
“陛下太心急,日子还长着呢,乔夕肉体凡胎,秦悠又不能把她带出凡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还愁抓不到她?”
“可她在秦悠手里!”
“秦悠也改不了天命,陛下猜猜乔夕死的时候,神识和躯壳,秦悠会更在意哪个?”
守卫挣扎着终于在楚腾之手里毙了命,他嫌弃的将尸体扔在地上,扯过侍女的袖子擦擦手,“我只关心乔夕什么时候死。”
“乔不知带着他们一路北上,看样子是要去找乔霁和乔风,这人啊~一旦有了希望,就有活下去的勇气,哀莫大于心死,若是乔夕自己活不下去,秦悠又怎么能拦得住?这个……就要看陛下的手段了。”
楚腾之捏住侍女的下巴阴狠的笑了起来,“果然最毒妇人心,你就应该被压在锁魂山下等着灰飞烟没!”
侍女娇笑着推开楚腾之的手,“我要是在锁魂山下,谁为您马首是鞍呢!”
楚腾之从怀中摸出军符递给侍女,“那就去屠了乔家军吧,要快,我要送给乔夕一份大礼,让她一到那儿就看到鲜血横流尸山遍野,就看到两个哥哥的头颅高挂在城墙上。”邪恶的笑在嘴角蔓延开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乔夕坐在尸堆中哭泣的模样,又故作遗憾的叹息,“都怪这丫头太倔强,要是像和安一样,也不至于要我杀这么多人!”
乔夕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仿佛被沉在海底一般,在寂静阴冷中浸泡着,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秦悠的灵力像一股暖流从后背蔓延到全身,让她的身体一点点温暖起来,乔夕挣扎着要摆脱噩梦般的黑暗,她想睁开眼睛,让刺眼的阳光唤醒麻木的神经,她以为当她醒来,一切都如从前一般,她能看到春天的花,以及欢笑的家人们。乔夕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撑开沉重的眼皮,感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颠簸摇晃着,秦悠在她身边盘腿而坐,闭目调息。乔夕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更让她觉得之前发生的种种真的只是一场噩梦,亦或是自己还没有醒来,想伸手去摸摸虚实,却完全没有力气动弹,将信将疑的唤了声,“秦子衿?”这声音太过微弱,还有些嘶哑,但乔夕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秦悠显然听到了,但又觉得不太真切,眉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乔夕的目光,秦悠脸上立刻攀上欣喜,“你醒了?!”拉过她的手枕了枕脉。
乔夕这时才觉得真切,心里有些激动,却又觉得酸楚与委屈,但还是硬生生都吞了回去。既然秦悠好好坐在面前,还将她从地牢救了出来,无论他与此事有无干系,此时二人也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关于他的去向行踪,秦悠不说,乔夕也并不想多问。至于乔家的遭遇,秦悠必然已经知道,被折磨了这么久都咬牙挺了过来,更没有必要再同他诉苦。乔夕静静的看着秦悠,用力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你可好?”
经历如此变故,秦悠以为她会哭得凄凄切切,对于哄女孩子这种事他十分不擅长,如临大敌的在心里早已想了无数遍如何安慰,乔夕如此一问,倒让秦悠有些无所适从,毕竟乔家是为墨玉穷奇殉葬,对此秦悠总还是心中有愧的,他躲过乔夕的眼神,将她扶起来,“你的伤要用气息调理,我来教你,从现在开始你要每日调息,身体会慢慢好起来。”这是一种冒险,乔夕体内的灵力一旦运转,她便拥有了控制灵力的能力,以她强大的灵力再加上墨玉穷奇这样的法器,若为恶,必将毁天灭地。
按照秦悠的方法意守丹田以意引气,乔夕感觉气息在任督二脉中到处乱窜,相互冲撞,完全不由意念指挥,根本无法周天循环,气息越来越乱,意识也开始不受控制。秦悠看情形不对,立刻送了一股灵力进去,带着混乱的气息运转了几个周天,才将其压制住。是墨玉穷奇在作祟,灵力运行时墨玉穷奇会以力相抵,导致乔夕气息混乱。秦悠叹气,自古正邪不两立,偏偏生在一处,不打起来才怪。除非乔夕能够掌控体内的灵力,将墨玉穷奇完全压制住,但就这个捣乱法,怕是灵力还没有被完全唤醒,就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
烈马嘶吼,一个急刹车,车里的两人差点儿被摔出去,还没等秦悠开口,就听见乔不知凄惨的一声叫喊。秦悠下意识的将乔夕护在身后,掀开帘子跳了出去。
车外已是黄昏日暮,乔家军营里燃着烈烈大火,噼啪作响,在火光的映衬下,军营门前高挂的两颗头颅格外清晰,乔霁和乔朗双目大睁,死不瞑目,新鲜的血液顺着伤口沥沥拉拉的落在地上,很明显是等着他们来时才现割下来的,营门前尸堆如山,鲜血浸泡着漆黑的土地,还来不及渗进土壤,满营的血色将天边的落日映得更红。乔不知哭喊着磕磕绊绊的攀过高低错落的尸山跑过去,顶着浓浓的黑烟将两颗人头取下抱在怀里,又一路跑回来,才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大哭起来。
乔夕站在车旁,在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