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有,那苍阳宗的虚黎上仙收了个不人不妖的怪物做了徒弟!”
“听说了,听说了,那日槐镇三百余口,从孤寡老人到襁褓稚婴无一幸免,被那怪物屠了个干净。”
“可不是?那宁城少城主为了阻止他都差点被杀了,若非仙君赶到,那少城主就死在怪物手下了!”
“你说,为何虚黎仙君会收如此残忍的怪物为徒?”
“哼!定是那怪物施了障眼法,迷了仙君,以及众人的眼睛!不然谪仙般的虚黎仙君怎会收那种……”
咚的一声,说话的那人顿时吓得一缩,转头正要发难,望见云鸢手中的剑以及那阴沉的脸色时便不再大声说话,而是和自己同桌的人窃窃私语。
云鸢甩下铜钱,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去,步伐急促凌乱,可想她的心情十分糟糕。
她是当时在场的人,具体发生了什么她最清楚不过,根本与这些人口中说的不一样!
顾仟夙确实杀了人,但杀得都是那些疯了魔,迷了心智的人,怎么可能屠了整个镇子!
而且明明仙君封锁了消息,为何其他人会知道,并且越传越凶,竟将顾仟夙传成了一个恶魔!
“到底是谁……”她握紧手中得剑,有些咬牙切齿。
忽的,她脚步一顿,神情冷静了下来。
当时,在场的可不止他们几人,还有那宁城的两人。
咬了咬唇,云鸢眸中神色凝重,若是她家人们尚在,她又何惧那宁城的势力,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告诉林凌师兄他们!
……
剑锋·虚黎。
顾凊望着那棵一如既往茂盛的梨花树,直到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才收回视线,转身。
“师父……”沙哑无力的声音令顾凊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他抿了一下唇,淡淡的应到。
“我在。”
顾仟夙此刻被禁锢在顾凊布置的法阵中,他头发披散,双眸紧闭,唇瓣干裂,听到顾凊应了,他才缓缓睁眼,环顾四周,忽的想到些什么似的,脸色顿时苍白了下去,“师父!我,我没有想要杀他!我只是看见了幻境!”
语罢,他刚碰到阵法上的符纹,就被弹了回去。
顾仟夙闷哼一声,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凊,“师……父?”
顾凊站在那法阵外,语气淡淡,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幻境中,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顾仟夙刚开口,还未说完便猛的一僵,他咬了咬唇,垂眸,“我……在幻境中看见了师,师父……”
似乎对答案并没有多少意外,顾凊继续问到,“还有呢?”
顾仟夙摇摇头。
见状,顾凊蹲下身,他一只手穿透法阵,轻轻抚着顾仟夙的脸,“别对为师有隐瞒,阿夙。”
“告诉为师,你还看见了什么?”
“真的没有……”顾仟夙唇瓣发白,最终还是摇摇头。
当时的幻境中,他只记得师父,其他的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顾凊确是眼中划过一抹失望。
“若非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你又怎会是这副模样?”
说起来顾仟夙还未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他的左脸从脖颈到额头爬满了如同裂痕般的黑色纹路,看起来十分骇人,就连瞳孔颜色也有了些差别,颜色比起右眼要淡了很多。
如同天道所说,这将是不可避免的灾难,他眼前的这孩子终究……
想到这,顾凊眉宇蹙起,只觉得心中苦涩,泛着点点莫名的刺痛。
“仙君,中神殿派人前来。”
突然,外面想起其他弟子的声音,顾凊将情绪一敛,收回手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大殿,“为师去去就来。”
顾仟夙呆呆的看着顾凊的背影,回想起顾凊刚刚的话,他有些木讷的摸着自己的脸。
他变成了什么样?为何师父要用那种失望透顶的眼神看着他?
外面……
顾凊看着穿着金纹白袍,白斗篷的几人,神色里透着些许不耐。
他面前的几人便是那中神殿的人,也是与他一般,最接近天道的人,只不过,中神殿是奉承,信仰天道之力,而他则是天道传承之人,生为了这个世界,死亦是将成为这个世界。
“我等无意叨扰仙君,只是为了向仙君确认一件事罢了?”见顾凊没有回话,领头的那人嘴角微微扬了扬,“一年前仙君收了一天赋极高的徒儿,名为顾仟夙,我说的可对?”
“是,又如何?”顾凊冷冷的达到,这群人突然到访的目的,他已经心中了然。
“那仙君作为天道传承者,天道掌司,也该知晓你那徒儿的来历了吧。”
“我们本想着有仙君,所以暂退一步,可他现在闹出的动静人尽皆知,已经被告发到了中神殿,属实让我们有些不好办,我相信,仙君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吧。”
“毕竟,他也是仙君您必须斩杀的‘天灾’不是吗?”
顾凊眸中寒光凛冽,强大的威压瞬间席卷四面八方,就连峰下的弟子们都被压的直不起身来。
是谁惹的仙君生气了?
那群中神殿的人也未曾想到顾凊竟然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