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卧龙先生今天休沐,你们要请教阵法的事就早点,别耽误先生休息。”摆了摆手,不想纠结这事的左将军,笑着打发了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少年,回身走向了自己的中军大帐。
也许最近一段时间的劳累,左将军觉得自己的心口,莫名又有些隐隐作痛的意思,少将军肩上的伤是养好了,可他却比不得年轻人。
当年留下的伤,又或是老兵沙场里摸爬滚打多年的痕迹,总在提醒着年近半百的军阀,也许就他如今的身体状态,未必有机会活到让自己纠结继承人的时候。
想起刘表因为爱将被东吴所杀,以及近年年老多病,下面荆州各大家族乱七八糟的事,那副疲惫无奈的样子,左将军摇头,也是,征战了大半辈子,也许是该看这些年轻人建功的时候了。
在襄阳,刘表那一番话,表面是将荆州托付于他,可事实上,却和当年陶谦三让徐州两个意思。
都是聊身死的后事,可与当初陶恭祖拉着糜竺,一脸的恳切、真诚甚至是请求不同,自己这位名为支持同宗,实为意图为荆州北方分散战火,找个靠谱的炮灰肉盾的老兄,这次“托付”的试探之意,恐怕是太明显了,那猜忌的味道,别说跟着自己同去的是卧龙诸葛,就是自家那个格外喜欢哇哇大哭的小儿子阿斗,怕是都能感受到了。
说起来,比起安静乖巧的孪生姐姐阿星,刘阿斗这臭小子可真是能哭啊,还是余音不绝于耳的那种。
躺在中军大帐自己的床榻上,左将军闭眼,耳边嗡嗡的哭声却又要命似地响起来。自家大公子不愧是料事如神的麒麟才子,家里那制造噪音的臭小子刚一出生,就知道躲到这边来,这两兄弟别的不说,至少在扰民这方面,可谓是十分投缘的“知音”了。
将身上的披风铠甲脱下,扔在地上,十分心累,却又莫名有些享受这种感觉的左将军,难得地收起了他那“君子慎独”的原则,闭着眼睛,嘴角上挑,“儿子啊,上辈子欠了他们几条命,都他娘地来找老子要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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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本来就供着仨祖宗,如今又要多对付两个恶魔;新招了个十分喜欢旅游,经常不在家找不到,而且作息极其混乱,喜欢自愿熬夜加班的工作狂下属;再加上费尽心思和年纪越大越喜欢猜疑的刘表、不愿善罢甘休的荆州世家、家里面抱成团打哑谜试探自己的臭小子们,各种周旋。
睡得并不是很沉的左将军,被打扰吵醒后,一股憋了很久的起床气,实在是忍不住爆发了,表示他真的是应该听听自家公子的建议,好好管管自己身边的安保问题了。
“就不能让老子睡个安稳觉,谁特么...........”
“所以,您今晚也不回府了?”少将军本人,带着诸葛亮在狼骑转了一晚上,一如既往,相谈甚欢。
刚安排蒋琬过来接人,把自家老爹的“水”给送回去,却在打算休息的时候,发现了一条“鱼”,正十分没有睡相地在床榻上酣睡着,他这段日子在北大营一直睡的那张床榻。
而床榻下胡乱扔着的绛红色披风,玄色铠甲、战靴,都让少将军不由挑了挑眉毛,这画风倒是少见。
“哦,原来你小子,外面风大,赶紧滚进来,别凉到。”怪不得门外那两个白毦亲卫一点拦着的意思都没有。
臭小子趁自己不在,这段日子在中军大帐住得十分舒服,如今照例回来休息,自然巡逻守卫和留营亲兵们都不会拦着。
就是有贴身亲卫们知道左将军在里面,也应该记得自家主公,当初带着少将军在此住过多久。那几乎是到了狼骑主将营帐,直接被关小将军和魏将军,用来当兵器铠甲等杂物储存仓的地步。
因此,无论是对于一向没了边惯孩子的老板,还是经常送他们美酒给他们说书的少东家,原本就对于日常安保问题不是很操心的侍卫们,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干脆直接把眼睛都闭上,懒得管。
“不是,军中禁酒,您这是玩哪出?”收拾好地上的衣物,又在披风下摸出那把自己最近常拿来玩的佩剑,少年人不由在心中吐槽起来,这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老子又不是蒋琬那小子,倒是公子该庆幸,你爹没那梦中杀人的习惯。”似乎是被来人吵醒,又似乎是错过了晚饭,有些饿了,左将军从刚刚的起床气中缓过神来,倒是清醒了起来。
“您这睡得迷迷糊糊,佩剑扔在哪里了,怕是都不知道,也未必就打得过孩儿吧。”说来倒是奇怪,这段日子知道了前世命运,在心底一直对于此事存在芥蒂的少将军,如今真听了对方的“死亡威胁”,倒是莫名地感觉轻松了不少,笑了起来。
“公子有兴趣的话,不妨自己试试?”左将军挑了挑眼睛,心说这小子终于“正常”说话了,倒是让他一时有些怀念那乖乖少年的短暂时光。
“没兴趣,您若是醒了,不若聊聊?”左右看对方没有再睡的意思,把双股剑挂在墙上收好,少将军对于恶补这段日子,他好不容易有机会翘掉的剑法夜训,那是十分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