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灯光把墙壁也映衬得一片猩红,“抢救中”三个大字深深地刺痛了目暮警官的内心。
这个即使遇到狙击手都没有慌过的中年大叔此刻的思绪却格外复杂。
和警视厅里的其他同龄人一样,目暮警官同样也把佐藤美和子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如果当时在宴会上自己的态度再强硬一点,让美和子接受保护,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了?
寂静的走廊中只有脚步声在回荡,硬底皮鞋和地板的撞击声每一下都打在目暮警官的心脏上。
目暮警官向来是不信什么牛鬼蛇神的,只不过这次就连他也忍不住在心里祈祷。
机场比婚礼殿堂见证了更多真挚的亲吻,医院的墙壁也的确比教堂聆听了更多真诚的祷告。
如果佐藤美和子这次没能挺过来的话,目暮警官不敢想象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脸面去面对她的家人。
“目暮警官,佐藤现在怎么样了?”
耳边传来白鸟的声音,目暮警官猛地一抬头。
这才发现白鸟,毛利小五郎和北原苍介一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看着一群人迫切的眼神,目暮警官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答。
微微转头避开众人的视线,目暮警官习惯性地扶了扶渔夫帽,声音颇为低沉。
“身中四枪,有一颗子弹恰好停在心脏旁边,生还的几率......”
一时间众人的心脏都被高高悬了起来。
“百分之五十......”
众人眼睛瞬间睁大,高木和白鸟更是呆在了原地。
百分之五十......这不就是说要么生要么死吗?
也就是说佐藤美和子最终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天意。
“目暮警官,那小兰呢?”
刚才没有做声的妃英理开口了,相较于佐藤美和子,身为母亲的她显然更关心自家宝贝女儿的安危。
“小兰啊,除了一处擦伤外她没受到什么外伤,不过她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她的病房在那边。”
说罢目暮警官还为妃英理指明了小兰病房的方向。
和毛利小五郎对视一眼,妃英理果断转身朝小兰的病房走去。
跟在妃英理身后的还有园子和毒岛冴子。
“白鸟,搜查结果怎么样了?”
虽然很悲伤,不过目暮警官还是强行打起精神向白鸟询问到。
谁倒了都可以,但是自己却绝对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倒下。
如果自己倒下了,那军心就涣散了,更别提什么破案为美和子报仇了。
“已经对所有人都做过硝烟反应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有有反应。”
“纳尼?!没反应?!”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道消息无疑是为这起本就矛盾重重的案子又蒙上了几层迷雾。
就连目暮警官原本低沉的声音都高了几个分贝。
“那名凶手恐怕在我们搜查之前就已经逃掉了。”
提前逃掉了?难道说行凶的是那两个其中的一位?
脑子里闪过两道人影,北原苍介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这么一说,那名身穿OL制服的女人和那位身穿蓝色体恤的男子就很可疑了啊......
而且之后也完全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的身影,反倒是一早说要走的小田切敏也直到最后都还在。
“目暮警官,我想问问,你在宴会上有看到过一名身穿OL制服的女人吗?”
一直都沉默不语的北原苍介发声了,漆黑的双眸进盯着目暮警官,嘴上还一边说着。
“小田切敏郎怒骂他儿子的时候,她就一直站在旁边,绿色制服,棕色头发,耳朵上带着金色吊坠......”
听着北原苍介的描述,目暮警官的眼神从迷茫渐渐变得有神,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目暮警官却说出了和自己的微表情完全相反的答案。
“没有......”
“你在说谎!”
北原苍介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有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
“眼睛向右运动不敢直视我,双手下意识地放进裤兜,向后退了一小步,短短几秒钟内吞咽了三次唾液......”
北原苍介靠在墙壁上,一手拎着染血的西装外套,一手单手插兜,看向目暮警官的眼神显得异常咄咄逼人。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只是目暮警官,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北原苍介在说什么。
这些都是目暮警官在对北原苍介撒谎时的微动作。
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沉闷,极低的气压甚至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既然如此,那你也一定知道那个身穿蓝色衬衫和牛仔裤,留着港式大背头的男人。
他们到底是谁?出事之后我再也没有在宴会上看到过他们。”
面对北原苍介的步步紧逼,目暮警官只是把渔夫帽向下拉了些许。
像只乌龟一样,目暮警官似乎是想以此来消极躲避北原苍介的逼问。
“这起案子跟之前两起刑警被杀事件有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