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刃转身离开。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看到站在角落的林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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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儿呢?乱套了!这里乱套了!”李大海脑门都是汗。
游离正在花红那里做客,听到李大海的声音心里开始感到不妙,“我今天休假,怎么了?”
“小侃…小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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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落尽,游离踏着远去的警鸣走上大桥。
他看到隋刃立在寒风里的背影。
“…刃?”
隋刃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一直望着一个点。
游离看过去,层峦的冰雹前头,是林葛然。
“怎么了?”
隋刃沉默,“他再不会理我了。”
只是一天不在。
游离眼前发黑,努力让自己站稳,“又吵架了?”
隋刃漆黑的瞳孔微微发抖,他以为和林远吵架赢了,然后他发现他还是输了。
输的彻底。
“到底发生了什么?”游离一个头两个大,他发现自己很不擅长和死脑筋的人打交道。隋刃是死脑筋里的死脑筋,年纪也有点大。
“我和林远吵架。”
“…然后呢?”游离睁大眼,可以啊,进步了啊,敢和林远吵架了,大进步啊,下一步可以打架了。
隋刃没再说下去,他摇摇头,走了。
游离差点没一口气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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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辛苦了。”林远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他打着电话,望着天际的星空。
历来如此,好人坏人,都有看星空的机会。
他活的比好人长,看的机会便更多。
这世上何来公平。
“沉卓,你做的也很好。”苏总管笑笑,“林葛然这个小公主,看来要被他自己儿子气死了。”
“死脑筋,生了个死脑筋。”林远不以为意地笑笑,“我的嫌疑,这次真的可以洗脱么?”
“林家讲证据。”苏总管喝着红酒,“小侃平日人缘再好,也抵不过他后备箱的文件。时间越久,他的嫌疑越难洗。我已经把这些年我们暴露的所有蛛丝马迹全都归于他,证据凿凿,容不得一个死人辩解。”
“接下来有两件事,头等的便是三天后秦桑的手术。”林远微微眯起眼睛,“绝不能让他活着,当时,他看到了我的脸。”
苏总管喝口酒,“我已经联系佐一少爷了。三天后,正式行动。”
“总管。”林远沉默一会儿,“我们可以小看林葛然,绝不能看轻了隋刃。”
苏总管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我知道,他毕竟来自堕天。”
“还有他那个师父。”林远继续荡秋千,“我还没有看透。”
“一步一步来。”苏总管微笑,“沉卓,胜利会属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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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了小侃。
医院。
傍晚。
隋刃还是没走,他坐在病床上。
远处林葛然和林立、林远两兄弟闲聊,那次事情后,他一眼都不再望向自己这里。
隋刃下床,去卫生间拿了盆子,接热水。
耳边的欢声笑语渐渐小了,他望着镜中的自己,望着,望着,眼睛不眨,直到瞳孔带了丝血红,他慢慢闭上眼。
端着盆的手轻轻发抖,他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还是端着盆走出来。
直到裤腿被卷,林葛然不得不看蹲下的隋刃。
?
“…滚。”
隋刃呆了一下,缓慢而坚决地摇了下头。
在林远林立的目光里,双手用力,僵硬地用力把林葛然的脚往盆里按。
“…你是想死吗?!”林葛然忍耐了几天的冲天怒意简直要冲出脑门,他用力抖腿,一脚把盆子给踢飞。
盆子擦着隋刃胸脯飞向墙角,他肩上的毛巾也掉在水坑里。
热水洒了隋刃一身,水很热,隋刃心里却结起层峦叠嶂的冰。
他知道,这次完了。
林葛然怒不可遏,“对你师父,你敢吗?你敢这样吗?”
隋刃呆了一下,要是花修罗,他确实不敢。
他跌坐在地上,双手摊着,仰头看林葛然。
漆黑的眸子里,什么也没有。
“他抛弃你,你会哭。林刃。”林葛然望着隋刃,忽然笑起来,“我呢,我抛弃你,你哭过吗?离开我,你巴不得吧?”
隋刃微睁着眼睛。
林葛然沉默很久,说了最后一句,“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管你去哪儿,你是死是活,都与我再没有关系,滚吧,滚。离开我的视线,不管你去哪里。”
“…当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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