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一窒,他的动作微微僵硬,收枪转身,走进远处黑暗的暴雨。
他看到了亚瑟的眼睛,他看到那双眼里最后的渴望,他甚至看到了那片鲜红的冰晶。
一点点温,一点点涩,这是他多年来没有感到过的东西。
心里,莫名的窒,转瞬即逝,却微微痒痛。
他不明白。
他选择不明白。
这与他的荣誉无关。
应予以即刻的忽略。
科查尔大步走回车里,关紧车门,气息却久久未平息。
把启动钥匙插入,却没有拧转,也没开车灯,他怔怔坐在驾驶座上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一片漆黑中,硕大的雨滴在前车窗玻璃上顷刻的聚拢,然后被狂风刮的四散而去。
眼前,却始终弥漫亚瑟结满血红冰晶的双眼。
科查尔深吸口气,心里莫名的烦躁感却越来越重。
他沉默片刻,抽出储物箱里的雪茄盒。
皮质表皮是一层冰凉的触感,他面无表情地打开,待一层轻烟散尽,里面赫然放着三支近于黑色的深褐色雪茄,七厘米长,近二指宽。
科查尔拿起其中一支,打开第二层,在里面的加湿器中翻转湿润片刻,抬手放在耳边,手指捏着轻晃了一下,拿起双刃剪,沿着雪茄茄帽一刀剪下。
将盒中的杉木隔板取出,撕成条状,从大衣里摸出火柴点燃它,待硫磺散尽,把雪茄放在火焰上方45度角处,慢慢旋转,均匀点燃。
熊熊火光中,他气息微微平复,手指变换,气定神闲地滚动着雪茄,渐渐陶醉在雪茄慢慢被点起的满足感中。
深蓝眼睛里的瞳孔,露出了丝冰冷坚固的淡褐色。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沉默注视着这正被暴雨浇淋的天下,悄然扬起棱角分明的下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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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雨滴,顷刻拧成道道相连的瀑布,或横或竖,在冷风中四处疾驰。
浩荡于天地。
入夜。
已深。
一声声卡在咽喉的闷咳,被滚雷淹没,却久不停息。
一个黑衣人疾驰在山道中,身体却摇摇晃晃,还没跑几步就一个踉跄,重重摔在泥地里。
该隐开着一辆纯黑的摩托,他沉默地看着暴雨中那个数次踉跄跪地,干呕不断,却又挣扎站起,在泥泞中不断翻滚的身影。
跪地,剧烈喘息。
闷雷般的咳,卡在肺腑中的干呕,像要把内脏都吐出来。
每咳一声,两片肺叶便是一阵惨烈的裂痛。
满身泥泞。
看着满地的泥水,亚瑟轻闭上被雨湿透的双眼,再睁开,眨眨眼,微笑,双手撑地,想要用力站起,肺叶忽然着火,又是一声闷咳,一口血已溅出。
“喂,加把劲儿!十七分钟了。”一个悠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亚瑟怔了怔,抬头。
该隐在自己正头顶,负着双手,眨眨眼,微笑。
和自己一样,深蓝的眼睛。
亚瑟微笑,双眼里竟浮现出让该隐久违的笑意,淡淡的调侃中带着罕见的温和,“多谢报时。”
该隐瞳孔微缩,再放大。
…这温和,宠溺一般的,曾经有多熟悉。
又有多久,再未出现过。
该隐慢慢眯起眼睛,沉默片刻:“还有几公里,你比我清楚。”
亚瑟不再说话,绕过他,双手撑地挣扎着想要站起,但是被铁枪砸伤的右臂,被子弹划伤的左臂,都使不上什么力。
被雨水浸透,正泛着阵阵烧痛。
亚瑟微弯嘴角,低头看看左右双臂,轻轻吞咽一下,紧紧咬牙,猛地用力撑地,终是爬起身,双臂开始泛血,粘稠的鲜血顺着手臂向下滑,滑过臂肘,划过脉搏,跌落泥地,他仍恍然未觉地继续向前走。
该隐沉默,“…你想死?”
亚瑟微弯嘴角,回头看他,“带我一程?”
该隐微微怔了怔,笑:“我带你?”他沉默一会儿,微微侧头看着亚瑟,忽然眯起眼睛,打开摩托车车灯。
一道强光下。
亚瑟的腹部,一股鲜血正汩汩流出。
该隐怔怔看了一会儿,忽然勾起嘴角,“好啊。”
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冷酷,开着摩托车慢慢靠近他,“呵…又是你的好弟弟弄的?”
车灯的强光顿时射向亚瑟的眼睛。
他脸上苍白,嘴角带血,仍微笑着,只是在强光照射下,微微眯起眼睛,沉默。
该隐微笑,“怎么带?”
他低头沉默了一下,反手抽出一把带着血槽的长刀。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