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音城噩梦诗社。
略显昏暗的教室依然被无数藤蔓遮掩,阳光透过,留下斑驳光影。
散落的桌椅被重新排列,安放20个重伤患者。
断肠客与萧何愁轮流照顾着几人,不时喂服治愈药剂。
“救出来的20人中,有八个重伤病患,得送到医院,而剩下12人,伤势较轻,应该快就能醒来。等他们恢复意识,就可以使用空间自带的【救死不扶贫】医院。”
断肠客锤了锤自己的老腰,将乌普拉插着针管的手塞入被褥中,叹了口气。
他这可怜的三弟,不知为何,年纪轻轻就患上了急性胃肠神经紊乱,又不愿意花钱治病,自己去黑市买了点药用野草,啃了两口后病情更重了,上吐下泻,浑身乏力。
可就这样,他还是不愿意去医院,说躺一会儿就好,谁知这一躺就没醒过来,还是二弟发现的及时,背着他去了地下诊所,被医生一顿整治,这才缓过劲来。
谁知这刚一醒,就看到了血淋淋的账单,又晕死过去,被二弟背了回来。
萧何愁将重伤8人固定好,准备驾驶浮空飞梭,送他们去地下诊所。
公约中的医院不存在急救通道,想要看病必须凭借身份卡预约挂号。
而公约直属的【救死不扶贫】医院,已经预约到了10年之后,其余的最快也在三年以上,只有地下诊所和一部分私人研究中心,会接收急诊,但价格十分高昂,萧何愁已经见识过了。
“我跟你一块去。”尼泊尔背着喵老爸和秃顶,自告奋勇。现在的他,就像一只精力过剩的哈士奇,只待渝州一声令下,便指哪扑哪。
可事实上,在看到卩恕背着喵老爸回来的那一刻,他直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失声痛哭。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家人,无论今后有什么需要,我都万死不辞。”彼时,尼泊尔说话间还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渝州对这个便宜好友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每年要白送他6000尘呢,哦不,尼泊尔还主动要求加价。
按照他的说法,他们两人的关系怎么也得8000打底。甚至,还主动介绍喵老爸成为渝州的“朋友”。
就在这时,一声痛苦的低吟拉回了渝州的目光。
“醒了?”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只见一块看不清种族的烂肉摇晃了一下,睁开了眼。
他很虚弱。好似下一秒又将沉沉睡去。
“喂,后生,快醒醒,赶紧使用系统自带的医疗。”断肠客撑开他的眼皮。
似乎是得到了提醒,烂肉的身体发生了明显变化。
那布满血痂的肉块长出了鲜活的血肉,长出了筋膜,披上了皮肤,长出了雪白的绒毛。
那是一颗毛球。
“知名杀手?窃贼?”卩恕贴着那个小东西,不可置信的表情就像看到了ufo。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文职人员。”毛球向后退了一步,“那啥,有水吗?”
断肠客将自己的保温杯递了过去。
毛球喝了一口,便将一粒枸杞吐了出来,“呸,不是我想说你的坏话,但你不觉得这茶水太甜了吗?”
渝州不想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窃物巧手是哪一个?”
毛球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各位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我才刚醒,身体受到了重大的打击,需要良好的休养。”
渝州和断肠客对视一眼,这小东西很明显在观望,判断几人的阵营。
但渝州却没有耐心跟他玩重建信任的游戏,于是他直言道:“布布糕点火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毛球张大了嘴,下一秒保温杯从他手中落了下来,同时落下来的还有那扑簌簌的泪:“呜呜,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各位全是混蛋。”
“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渝州道,“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坦白交代。”
卩恕也帮腔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说完,就吃了渝州一杵。
“你问吧。”毛球瘪了瘪嘴。
渝州拖了一把凳子,坐在他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毛球:“卡洛里达夫斑布塞鲁。”
渝州点点头:“很好,从今天起你就叫毛球了。”
毛球抗议:“你们管所有布嗒族人毛球,这对毛球来说很不公平。”
渝州无视他的抗议:“窃物巧手是哪一位?”
听了这个问题,毛球突然噎了一下,不吭声了,随后眼珠子乱飘,看向了左手边的病患。
“你就是窃物巧手。”渝州一针见血,随后拿出阿日善的照片,“这人你应该很熟吧,先说一说,你和他的初见。”
毛球收起了他不靠谱的态度,却依然踌躇着不愿开口。
直到渝州握着卩恕的手臂,亮出了某深海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