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卩恕脑海中闪过了很多事,
比如,两人的什加之约;
比如,毫无干系的陌生人为什么突然相助;
比如,那陌生人身上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再比如,那被他当做幻觉,却切切实实存在的标记。
这一刻,卩恕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然后,他想起了更多的事。
…他会每天早起,帮我清除烦人的海藻…会动作温柔,帮我抠掉附着在触手上的藤壶…会帮我把虾线去干净…会学习我族的文字,努力更靠近我…
每想起一句,红晕便自卩恕的脸颊,向外晕染一分,终于,他全身鲜红如血,状如虾子。
而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还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卩恕羞恼不堪,卩恕几欲想死,卩恕只恨自己记忆力太好,否则,为什么还没有忘记那尴尬的一幕。
天知道,他只想挖个洞,躺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看着眼前僵在原地,满脸通红,灵魂出窍的憨货,渝州内心的郁气终于一扫而空,开怀大笑起来。
“不许笑,不许笑!”卩恕回过神,羞恼之下,开始奋力去扯腰间的保险扣,但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反而引来更大的嘲笑声。
卩恕气急,一把揽过渝州的身体,用宽大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
渝州呜咽了几声,在他怀中挣扎,却还是止不住笑声。
终于,卩恕没辙了,只能扶着额,撑在过山车的扶手上,任由渝州在他怀中,笑得极其开心。
不知过了多久,渝州终于笑不动了,扶着略有些酸痛的小腹,趴在卩恕肩头:“许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我的天,我的地,我生命中闪电的奇迹?”
“不许提刚才的事。”卩恕羞愤地瞪他一眼,才移开视线:“挺好的,除了姐姐,姐夫出了点小问题。你呢?”
“刚学会直立行走,这四肢还有些不太协调,正在努力适应中。”
“够了,闭嘴!”卩恕脸上刚退下去的温度,又烧了上来。
当初那句“既强大又多金,人还幽默”就被调侃了不知道多少时间,这一回,他估摸着,得被嘲笑一生一世。
想到这里,他愈发愤懑,越觉得嘲笑他的人面目可憎。
这可恶的家伙,这可恶的家伙,他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啃咬上了渝州的嘴唇,咬的那人吃痛,再也笑不出声来。
两人像野兽一般接吻,粗暴的索取对方的一切,待放开,渝州的呼吸早已凌乱不堪,瘫软在他腿上。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死海之主卩恕。你信吗?”卩恕垂首,那张蠢脸望向躺在腿上的人,努力辩解。
他没有放弃,他还在垂死挣扎,“我是他朋友,这皮肤,这皮肤是他借给我的,我说的宝石不是瑰梦石,我说的人也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哦?你不是他?”渝州的语调慵懒,像是饱餐一顿后的猫咪。
“是的。”卩恕用力点头,用一百二十分的真诚说道。
渝州轻笑,用手指轻轻勾起他的脸,“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现在,你又在做些什么?”
他米色毛衣在拉扯中变得松垮,露出小半个圆润的肩膀,那刚被蹂//躏过的嘴唇红肿不堪,唇珠还染着水色。
卩恕心头有热流翻涌,明明在竭力克制,可又如何抵得过艳色入眼,春//色入怀。
更别提,情缘一线牵为了招揽客顾客,还在外围水域中种满了致幻的海草。
他咽了口唾沫,喉头滚烫,本该一口咬死,否认自己的身份,却在那不能自已的反应下,溃不成军:“我,我……”
躺在他腿上的渝州,第一时间发现了变化,他双手撑起身子,声音低哑,轻笑道,“告诉我,你不是他,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卩恕双目赤红,讷讷说不出话来。
渝州却不想这么快结束这场游戏,他抬起手,指尖在卩恕隐忍的呼吸中,描摹他的轮廓,又因那陡然紊乱的气息嗤嗤轻笑。
卩恕并没有阻止,任由那手指一路向下,点在他肌肉紧绷的胸膛上。事实上,他的思绪早已混乱,全身的感官只顺着那根手指游走。
“你在碰你朋友的爱人。”看着某人的呆傻样,渝州勾起了一个恶劣的笑容,“你在犯罪。”
卩恕瞳孔一缩,环抱着渝州的双臂骤然缩紧,像是要将他的骨血揉碎,融入身躯之中。
那一瞬间,悸动莫名。卩恕品尝到了一种禁忌的,羞于启齿的快感。
他们一族生活于大洋海底,庞大的体型意味着远超想象的食物供给与能量需求。
他们捕食异族,有时,不得不同类相残。比起井然有序的人类社会,厮杀与掠夺支配着死海。
卩恕无法用语言表述,却比任何人都熟悉,也更沉迷那种感觉,掠夺,占有,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看着猎物挣扎哀嚎,却无法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