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命运赌盘】咆哮,他俯冲下来,第一次在渝州面前显露出了真容。
那是痛苦之环与静谧双弦的集合。
象征“终结”与“死亡”的环构筑成了太阳,被命运线与概率弦勾勒出的月亮紧紧包裹,活泼灵动的力量不断炙烤着想要归去的环,让它尖叫,让它哀嚎。
那命运线散发恶臭气息,每一滴都回荡着痛苦与尖啸。不是别的,正是与“万有之有”相对应的“万无之无”。
凡有所求,必有所失。
那概率弦则破碎干裂,游离的概率落入其中,皆化为0,同样是与“100%”相对应的“0%”。
凡有所愿,皆为虚妄。
黑暗世界中,那被扭曲规则缝合的怪物【命运赌盘】向渝州俯冲,他狰狞又诡笑,向渝州伸出阴影之手,要逼迫他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就在那虚幻的手掌即将抓住渝州时,意外发生了,赌盘面前的道路变得迂曲,明明它和渝州仅有一步之遥,却好似天渊。
紧接着,有荆棘布满了迂曲的道路。
再紧接着,视野变得狭窄,道路充满了迷雾。
苟活于命运十字中的生物出手了,一个接一个,这是他们最后的避难所,没有人会想要失去它。
所以,那个人类想死,就让他死去吧。
斗争变得激烈,趋近白热化。
但这一切都与渝州无关了,他在下坠,不停的下坠。
灵魂变得麻木,思维被一寸寸冻结,连时光都在环的引力下,画上了句号。
这就是死亡吗?
一场注定无法醒来的沉眠,似乎也不错。
渝州笑了笑,任所有感知抽离身体,静静等待终结之刻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
想像中的终结没有到来,他的灵魂依然可以思考,思考为什么过了那么久,他还没有死亡?
发生了什么?
他再一次调动自己的感官,“看”向外面的世界。
却见一枚镂空的骰子自远方抛来,它外表雕饰华美,内部是如同迷宫般繁复的通道,连接着骰子表面的各个点数。
它在渝州面前滚了几圈,就像滚落于赌桌上的骰子,停在了命运抉择的点数上。
点数1.
万物之始,命中注定的数字。
它就像一扇门,矗立在彼方。
请君入瓮吗?
渝州犹豫片刻,从点数1的孔窍中进入了骰子。
随着他的进入,骰子快速转动起来,将渝州的身体抛甩向了骰子的中心。
下一刻,有虚幻的光从点数一射入,照亮了骰子中数以万计的孔窍,光芒兜兜转转,通过迂曲绵长的道路,自骰子表面的其他孔窍钻出,一道射向高空。
那里没有距离,没有时间,由无穷尽的命运线和概率弦交叠而成。
那是第九维的边界。
一道射向深渊,那里有无数勾连的环在沉睡。
那是止息的中心。
有“1/6”的河流灌入骰子中,盘旋在渝州身侧,淹没了他的脚踝。
没有言语,没有暗示,就这样静静流淌。
这一刻,渝州没由来地读懂了“骰子的第一个点数”,读懂了他想对他说的话。
两个选择,两条命运,该怎么选,由你决定。
渝州沉默片刻:“为什么帮我?”
没有回应。
渝州抬头,那高处的阳光是何等刺眼,正如同【命运赌盘】的真身,那样强大而瑰丽,站在它的面前,所有人类渺小的像是一粒尘埃。
他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生物,就算去了第九维,也不过只是一场徒劳。
更何况,他并不信任骰子的第一个点数,也不清楚这场馈赠之后隐藏着怎样的价格。
他已厌烦了成为筹码,在不同的赌徒间游移。
不如归去。
去往那魂乡归处。
“向上走-”
“向上走-”
河流中,有微弱的声音响起。是谁?渝州寻觅着声音的来处。
“向上走-”
“向上走-”
那声音愈发响亮。
“向上走-”
“向上走-”
那声音在迂回的通道内不断反射,重重交织,与“1/6”的概率弦相勾连,于是,河水汹涌,化作了冲毁人间的洪流咆哮。
整个骰子在那雄浑的颂念中震颤不休。
那声音如此熟悉,让渝州为之一颤,那是他的心音,他的心声在此处回荡。
“向上走!”
那浩荡的声音合并为一。
有这么不甘心吗?渝州抬头,看向最高处,于是,虚幻的泪水在刺目的光晕下再次滚落。
“去吧,去吧,向上走,向上走!”
咆哮的洪流开始向上流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