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林海真被盗了?”
希三气呼呼地关闭了远程通信,这才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看什么?没见过傻逼下属吗?”
见过,但从没见过能被那个人骗的团团转的傻逼下属,那一定是傻到骨子里了。
渝州心中默默想着,实力很强,需要天沙净水,还和云刑不对付,这么多条件合起来,能指向的只有一个人——
卩恕。
渝州心中忽的涌起了一股暖流,真的是他,在死海的那一遭果然又是命运安排……
他一扫离别的愁绪,看向希三的眼神中多了一分神采:“对您的遭遇我很抱歉。”
他是真的很抱歉,俗话说绵羊不能逮着一条薅,可他一连薅了三遍,也不知道薅秃了没有:“不过,这东西要怎么用,直接喝下去吗?”
渝州拿着瓶子来回翻看。
希三烦躁地抓了抓头:“对,直接喝下去。如果你凑足了一份,来林海找老子。你他/娘的血脉很杂,纯化方向不只有垂心藤,老子可以帮你拥有更多的选择。”
呦,看来还没有薅秃。
渝州点头致谢,又在两人身边呆了一会儿,最后因为受不了希三过于夸张的祖安文化和刺穿耳膜的声音,选择了告辞。
穿过简单明快的走廊,在包子状的协会成员指引下,他来到了恃的房间。
傍晚时分,余晖顺着窗子爬出昏暗的房间,这位复了仇的父亲,坐在宽敞的沙发摇椅上,像一个普通老人般抽着烟杆。
嗯,就差一张泛黄的照片便要素齐全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拿着一张照片,满眼的怀念和不舍?”恃从身边的果盘里拿起一块莓果干,放入嘴中。
“确实。”渝州没说什么客套话,在契约和恩情的双重镣铐下,他确实没必要跟恃客套,他们两人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恃声音低沉:“我并不需要那些东西,她就活在我心里,从来没有离……脆皮,谁把灯打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副会长。”戴着加湿呼吸机的包子连声道歉,赶忙把灯关了。
但在那一闪而逝的光亮中,渝州看清了,整个房间的天花板上,持续放映着一个片段。
画面中,一个和恃极其相似的“稻草垛子”,迎着初升的太阳,在林间奔跑,她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小鹿,就这样不停的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最后,她站在了林间的最高处,回眸,对着一直跟随着她的父亲微笑,阳光落进了她的笑容中,也落入了这位父亲一生的回忆里。
片段很美,但现场很尴尬。
恃沉默片刻:“如果我说……”
“不用解释,我懂。”为了归乡基金会副会长的老脸,渝州努力挤出两滴眼泪,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表情,“我现在还随身带着死去哥哥的照片,他也是个苦命人啊。”
说着,他从空间里掏出了萧何愁的照片:“你看,长得多帅。”
渝州丝毫没有心理负担,毕竟一回生两回熟。5个同名同姓的老哥,挥霍起来一点不心疼。
恃嘴上说用不着,脑袋还是凑了过来:“哎,可惜了,他长得和你真像。”
渝州颤巍巍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再一次挤出眼泪:“我妈也这么说。”
您老可真是小机灵鬼,睁着眼说鬼话。
“其实,你跟我女儿也很像,有时我会想,如果她还活着,一定跟你一样聪慧能干吧。”
恃看着渝州,视线却有些空洞,仿佛透过他,看向了另一个人。
这就成国民女儿了?渝州擦了擦眼泪:“不不不,应该是跟您一样聪明能干,我相信,即便去了另一个世界,她也会以您为荣。”
恃的眼神黯淡下去,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人总是会不断改变,因为世事总不如人意。有时从梦中惊醒,我也会痛恨床上为何躺着这样一头丑陋的怪物。
他将照片还给渝州,拢了拢自己草甸般的长毛,这才将桌上放着的果盘向渝州推了推。
上面垒着一个个灯笼般的火红的果实:尝一尝吗,这是我女儿最爱的零嘴。
渝州微微一叹,他懂了恃话中的含义。如果地下城中,渝州不喊停,他最后一定会放弃渝州,手刃仇人,无论这个过程有多么痛苦。他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可谁又不是呢?
渝州拿起了一个果实,如同捧起了一颗初心,“谢谢,您愿意为我犹豫,已经很难得了,如果是我,我不会犹豫。”
恃似乎听懂了他话语中的安慰,摸着肚子: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听我一句劝,你还有机会找回初心,重新作出选择,但……
一旦你做出了选择,就再也不要后悔了。
“我会考虑的。”渝州郑重点头。
一番交谈之后,两人间的气氛也融洽了许多,恃道:“给我一片叶子,回去之后,我就以润十一的名义帮你注册,徽章和一些文件会邮寄到什加,你自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