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的痛苦,在那一点爆发,渝州痛吼一声,用他最后的力量叩动了扳机,朝云棠打出了致命一枪。
“醒醒,醒醒。”渝州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脸,视线很模糊,到处都有重影在旋转,耳畔则回响着蝉鸣般的尖啸。
“醒了醒了。”两个身影在他面前逐渐清晰,正是刚才施以毒手的云棠和绷带。
“我说你怎么回事,突然就发疯了。”云棠将一粒药丸和一个水壶递到了渝州面前,“死掐着绷带的脖子不说,还一枪打穿了十来个试剂瓶,弄得我跟落汤鸡一样。”
吃下药丸,喝了两口水,渝州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他睁开眼,向四周望去,没有匀质器,没有光合动物,只有带抽吸装置的铁柜静静矗立,这是一间剧毒试剂储藏室。
所有试剂被封装在不知材质的封口瓶中,即便大陆颠倒,也未影响它们的密封性。而此时,走过了漫漫岁月的它们终于零落在地,迎来了最后的终结。
五颜六色的液体洒出,令人作呕的气息飘散。
而云棠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难,衣服裤子被腐蚀出了好几个大洞不说,整张脸都变绿了,不知是沾上了哪一种药剂?
“是致幻剂。对大多数生物有效。”绷带走到4号储藏柜前,拿起一个没有盖的试剂瓶晃了晃,里面还有大半瓶浅蓝色的液体,如罂/粟一般令人迷醉,“这是公约出产的东西。”
沉默。
渝州喉口有腥辣的甜味在蔓延,一种荒谬的感觉出现。有人快他们一步来过这里,他在制造麻烦,拖延所有人向下的速度。
他是谁?
渝州思绪快速转动,自己是第一个解开副本的人,那么也只有早已得知空间站真相的协会比他更快,他们来到此地,果然还暗藏目的吗?
“你们出去一下,我要换身衣服。”云棠显然没听出绷带这句话中的奥秘,还在嘲笑渝州人类的基因不堪大任。
渝州并未打算和云棠分享这个秘密,绷带也不是多嘴的人,两人沉默着离开了这个房间。
“你们,你们别走太远。”云棠喊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涨红着脸补了一句,“我怕你们有危险。”
“好,我们就在隔壁。”
隔壁的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渝州和绷带两人,渝州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按揉着太阳穴,恢复精神,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绷带突然淡淡道:“那些遭遇不属于你的同伴,而属于你对吗?你们遭到了清扫者?”
渝州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点头,“是啊。”
有着相同遭遇的人总有一种微妙的联系,眸光染上血色,痛苦将他们的灵魂熔炼在了一起。这里应该同样遭受了清扫,之后才被划入了协会的保护圈,有了这次最后的告别。
绷带:“哪几个?”
“no.4,8,23。你有线索吗?”渝州的呼吸有些沉重。
绷带手中握着一把充能匕首,略显木然的眼神落在渝州身上,似乎是在评估什么,可最终只说了5个字:“我不信任你。”
“我可以与你订立契约。绝不将今日的消息和你的身份外传。”渝州回答道。
房间之中无比寂静,连靴底摩擦碎石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似乎在为两人的思考留出足够多的安宁。
漫长的时间之后,绷带从空间取出了一张ss级契约文书。
他没有说话,但渝州却读懂了他的沉默,顺着探照手电仅剩的光柱,站起身,向绷带走去。
柔软的羊皮纸被接过,在它后方,隐藏着渝州迫切想要知道的秘密,他拿出水笔,签下他的名字。
可就在最后一笔落下时,有淡蓝色的弧光亮起,绷带手执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渝州心口。那是阴狠狡诈的毒蛇,镶嵌其上的寰宇重工a级能源扣,如同两枚吞吐冥火的幽蓝眼睛,凝视着渝州。
“记住,没有人注定是你的同路人,哪怕经历过一样的苦难。”
变故发生的太快,慌乱之中,渝州来不及闪躲,刀尖刺入胸口半分,带着那鲜红的血液贯穿木质的躯壳。
无数叶片簌簌落下,他终是在最后一刻完成了对心脏的转化。胸腔处空出了一大块,旋即,无数藤蔓便如蜂拥的蜜蜡,包裹住了那把来势汹汹的匕首。
可下一秒,那匕首的刀刃便自中间一分为二,有猩红的蛇信脱离刀身,那是一枚弯月型的刀片,四周皆已开封,它飞射而出,穿过重重阻碍在半空中划出一个诡异半圆,擦着渝州的脖颈而过。
鲜血如泄漏的高压水泵,泼洒而出,在一瞬间染红了整面墙壁。
如果是人类的躯体,现在的他已经在黄泉路口排队,但幸好不是,渝州十分果决地放弃了最熟悉的人类形体,完全转化为植物,自染满鲜血的墙攀爬至了房顶。
那是对他而言最为有利的战场,只有在这里,他才有机会打赢对手。
他正确地评估了自己,但却错估了对手,绷带一跃而起,双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