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见千娇月这副模样,看起来是真的怒了。
而且听她口口声声提及“贼”,显然是在为他之前那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而生气。
下车,还是继续陪着千娇月去做贼,这是个选择题,要命的选择题!
可真的是个选择题吗?
林萧并不傻,没有在千娇月给出的两个选项中做出选择,而是微微一笑冲着车夫武伯道:“武伯,继续走吧,小姐这是耍小性子了,我哄哄就好了!”
车夫武伯何等精明?又哪里会不清楚马车里现在是什么状况!
听到林萧这么说,见那千娇月又半晌没动静,当即心领神会,一声“嘚儿驾”中,马车再次沿着官道飞驰前行。
“如果你果真想要救那些农人于水火之中,我倒是有个主意……”
林萧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劝劝这千娇月,否则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就这么冲到城东柳员外家来个打土豪分田地,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谁知之前还跟他谈天说地的千娇月,这一次却没有接话,一副不想再理他的样子。
这让林萧在无奈的同时又感到好笑。
唉,毕竟还是个女孩子,耍小性子这一招看来还真是天生就会啊!
“罢了罢了,是我自作多情了!”
林萧悠悠叹息一声,也就闭上了嘴巴,马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只听到隆隆的车轮声和哒哒的马蹄声,就像是一曲极有节奏感的旋律,源源不断地带给人力量。
“喂,到底是什么法子,你倒是说啊!非得等我问……你!”
终究还是千娇月绷不住了,转过脸来看着林萧问了一句,话说一半发现林萧竟然已经闭着眼睛在那里打着盹儿,甚至还有一丝轻微的鼾声响起!
这下可把千娇月气了个够呛,咬牙切齿半晌,终究没有再蹦出一个字来,背靠在车厢板上也闭上了眼睛。
“吁……”
“小姐,城东柳员外家到了!”
随着车夫武伯的一声长长的吆喝,疾驰中的马车放慢了速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咦?这么快就到了?正做梦吃鸡腿呢!我的大鸡腿没了……”
睡眼朦胧的林萧睁开眼睛往外瞅了一眼,打着哈欠嘀咕了一句。
千娇月冷哼一声,刚准备下车,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叮嘱道:“等一下看我眼色行事,只要那柳员外答应对赌,就想尽一切办法赢他,赢到他感觉到痛为止,只有这样才能逼他交出那样东西!”
说完也不管林萧听没听明白,便下了马车。
林萧听得一愣,却也没有耽搁,麻溜地从车夫武伯打起的珠帘下钻出了马车,跟在了千娇月身后,与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怎么说这小妮子也是领导,在这种社交场合,还是得维护她的领导权威!
当然了,没有人知道林萧这么做,其实是不想首当其冲成为出头鸟。
虽然让一个女孩子在前面当肉盾抗火力有些不大厚道,可是眼下形势不明朗,他一不知道千娇月到底是什么计划,二不清楚这柳员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明哲保身的法子就是乖乖地跟在领导的身后。
眼前,是一处庭院,风景优美的庭院。
放眼这周遭十几里地,眼前这古风十足的庭院也是唯一能入眼的建筑物。
这庭院,背靠绵延镇山,面朝滔滔长江,光是这外围的院墙粗粗估摸着也得有七八里地长宽,墙高两丈有余,墙上每隔半里地,就有一座碉楼,一队队手执钢刀的护院在墙头上来回巡逻着。
院墙内那层层叠叠的楼阁亭台,在这朝阳的映衬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距离院墙一箭之地开外,是一圈一人勉强合抱的梧桐树,就像是一个襁褓,将这庭院怀抱其中。
“这地方倒是有些门道,这方位格局显然也是出自风水大家之手!看来这柳员外也绝非寻常的地主富家翁啊!”
单是看了一番这庭院的外观,林萧就忍不住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虽然他向来并不怎么迷信风水堪舆之道,但是身为常年在赌场摸爬滚打的赌客,对于三教九流自然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是了不了解又是另外一码事!
更何况,即便是抛开那风水之说不提,单是往这里这么一站,就立马有种身心舒展、胸口烦闷被一扫而光的感觉,长期在这种让人身心愉悦的环境中生活,无论是身体还是事业自然都不会差。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的马车往这里一停,那两丈高的墙头上立马就有好几张硬弓瞄准了这里,让林萧本能地生出了一丝戒备来。
“武伯,带着我的名贴去报号!”
千娇月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无论是对于这庭院的格局布置,还是对院墙上那几张硬弓发出的威胁,都熟视无睹,只是静静地面对着庭院正门前那座宏伟的牌楼站着,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明白!”
车夫武伯将马缰绳往拴马桩上一套,一路小跑上前,在距离庭院正门约莫百步之地停住,双手比划了好几个动作,这才继续往前跑去。
林萧也敏锐地察觉到,在车夫武伯那一套动作比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