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之一道,亘古有之,由此衍生而来的赌技千术五花八门,但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而这所有的赌技千术只有一宗,那便是获胜得利!
获胜得利之法,固然有千千万万,但越是繁琐,对于掌握之人的要求就越高,而在实施的过程中出现破绽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如此一来,反倒是似赵狗儿这般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法子,却是破绽最少、投入与收入比最高、成功率最高的法子!
“我押三五六,十四点!”
“我也押三五六,十四点!”
……
一时间,处于闲家位置的参赛者纷纷押点,除了张府千金张婉秋外,其余的全都押了同样的点数。
张婉秋眉宇微微一蹙,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押一二三,六点!”
此言一出,已经押完了点数的其余五位参赛者顿时面露惊愕之色,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张婉秋。
林萧却是洞若观火,知道这张婉秋定然是不甘心方才的失败,而且想来她身后的扬州六大家之张府定然也不愿意为他人做嫁衣裳,眼下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索性抗争到底,这才有张婉秋这与众不同的押点。
林萧自然也知道,若非方才这赵狗儿借着那小丑般的表演掩人耳目、暗中出千换了点数,那张婉秋这番押点自是获胜!
只可惜,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目空一切,对这赵狗儿也抱着轻蔑之意,这才没有察觉到方才对方早已经暗度陈仓,如此情势之下她又如何能够获胜?
再看那赵狗儿,此刻依旧是一脸猥琐样,甚至时不时还用那护着骰盅的手掏一把裆下然后凑到鼻子下闻闻,全然不顾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这熙熙攘攘的来宾中更有不少女眷!
如此一来,这些自命不凡的高雅之士,更加不会有多少人会将注意力放到这个赵狗儿身上了。
“我押双一一个三,五点!”
林萧淡淡地说出了自己要押的点数。
话音刚落,立时便有无数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显然,在经过了方才那一局后,他已经引起了不少的关注。
只是,这一次的关注却并非什么好事,恰恰相反,在短暂的一愣过后,这些目光中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了嗤笑来。
独独那赵狗儿,听到林萧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后,却像是见鬼了一般,刚刚掏到裆下的手下意识地这么一捏,顿时“哇呀呀”怪叫着跳了起来。
虽然在那里跳得真跟一条狗没什么两样,但是那一对鼠目中却尽是惊愕!
林萧自然知道他这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看破不说破,但注意力却丝毫不敢从赵狗儿面前的骰盅上离开分毫!
这可是直接关系到这一局胜负的关键时刻,他决不能再让这状若小丑的赵狗儿再有任何机会当着他的面出千!
林萧微微一笑淡淡地问道:“怎么,不打算开盅了吗?”
“谁说的?谁说我不敢开盅了?我只是不小心……哼!”
赵狗儿耿着脖子嘟囔了一句,将手按在了骰盅上,虽然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他那手却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鼠目盯着林萧看了半晌,猛地揭开了骰盅:“好,我开!”
“庄家开盅,一二三,六点,扬州六大家之张府千金张婉秋胜,累积一分!”
浑厚声音尚未落下,便听到一阵喧嚣火山般迸发!
“什么?怎么会这样?”
“获胜者竟然是张府千金?”
“她……她怎么会……”
“上一局还以为她只是在那里诈和,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果真有几分本事!”
“其他几个闲家都没有押中,独独就她中了,这可真是奇怪了!”
“按照这样下去,那今年这过五关活动中能连过三关的岂不是和五年前一样,有两人了?”
……
听着场外观战者的议论纷纷,再看看面前赌桌上的三颗骰子,赵狗儿固然是一脸懵圈,一遍又一遍都快要将自己的双眼给揉红了兀自未停。
那获胜者张婉秋也愣在了那里,她自己心中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方才虽然押了那样的点数,但也看出赵狗儿在最后应该是出千了,自己断无胜算,奈何又没有抓到对方出千证据,便是当众指认怕也无人相信,正在那里不甘心认输呢,谁知道骰盅揭开竟然果真开出了她押的点数!
莫非,真的是有什么幸运之神在暗中护佑,所以才会如此?
还是说,有人……
见到张婉秋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林萧忽然满是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喃喃自语道:“完犊子了,我为什么就没押中呢?可惜了,太可惜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就在方才那赵狗儿种种小丑表演的时候,他暗中借助这赌桌的机关,将骰盅内本来是“双一一个三”的点数换成了张婉秋所押的“一二三”点数!
之所以选择这样,是因为他不想过早拉太多的仇恨吸引太多的火力,树大招风的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更何况,今天他的目标是要过五关,而且作为一个变数,如果在稍后的第八局结束时只有他一个人连过三关,那就彻底打乱了那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