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滚开!”
“浪费老子时间!”
“开!快开!”
在骂骂咧咧的众赌奴看来,死到临头还关心胡女头发长短的林萧已毫无威胁,以五百文本钱押小,即使赢了也不过一赔一赢得区区一贯钱而已,顶多是不会因为蚀本被立即杖毙,想进前六活命分明是痴心妄想!
当然,没有人想过一旦林萧赢了,那他们都会输的一无所有,因为每个人都百分之两百确信,这把绝对不可能开出“小”来!
胡女闻言却是脸色微变,盯着林萧看了片刻,又抬头朝着某个方向瞟了一眼,很自然地抬手理了理飘逸的长发,纤纤素手缓缓伸向了骰盅。
几乎在一瞬间,所有赌奴都安静了下来,整个赌场只剩下那紧张到极点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气声!
林萧却瞳孔一缩,暗叫一声不好:这该死的胡女,竟然再次出千了!
刚要出声制止,脑海中却突然蹦出一团疑惑:难道她真的不怕被自己当众揭穿然后遭受那杖毙之刑?还是说她压根就没有听懂自己的委婉提醒?
这么一迟疑,胡女已经揭开了骰盅,林萧这才知道自己这些猜测竟统统都是错的!
“不可能!”
“有鬼!”
“为什么会这样!”
……
短暂的沉寂之后,便是火山般的爆发!
众赌奴全都不甘心地咆哮着,熊熊怒火几乎将妖娆的胡女荷官吞噬!
三点,竟然只有三点!
怎么可能只有三点!
“胆敢喧嚣者,杖毙!”
一声爆喝下,嚷嚷得最厉害的三个赌奴立时做了杖下亡魂。
在浓郁血腥刺激下,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赌桌上,三枚骰子静静地躺在那里,三个向上的红一点恰似众赌奴的眼神,满是绝望和不甘。
输了!
不管是押点数的,还是押大的,全都输了,输得血本无归!
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只有杖毙,连净身入宫的机会都没有!
“蚀本者杖毙”,这便是规则,冷血无情的规则,概莫能外。
那“叁陆”男子一脸阴翳盯着林萧,双眸几乎要喷火,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林萧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砰砰”跳动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中迸裂。
这该死的胡女!
方才她以天蚕丝夹杂在长发中操控盅内骰子,在摇盅时发出三个六点的“豹子”声响误导赌奴,但在骰盅落定时骰子已变成双一加六点。
不得不说,胡女这手“游丝飞线”能骗过经十年训练的众赌奴,绝对算得上很巧妙的千术,可她碰到了林萧,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赌王+反赌专家,历史长河中那些再巧妙的千术在他眼中也没有丝毫神秘可言。
如果不出意外,最后结果必定是那“叁陆”男子获胜,而林萧则稳居第二!
正因如此,林萧才没有揭穿对方,只是委婉地说了句“你的头发有些长了”,就是要告诉对方他已看穿这千术,让她别再出千。
出千被察者,杖毙!
谁知这胡女不按套路出牌,竟然在最后一刻再度出千,将双一加六点的骰子变成了三个一点的“豹子”!
此刻木已成舟,林萧即使清楚对方出千了,也没办法再揭穿了,原因很简单:现在他是唯一的赢家,如果揭穿胡女出千却被对方反咬一口,那他就无法洗脱串通出千的嫌疑!
只是如此一来,他虽则赢了,却由本来算好的第二变成了第一,就不得不应对接下来的第二场赌局,那场数十年来只有一人活下来的赌局!
众赌奴面如死灰,有几个直接瘫软在地,中裤上慢慢映出水渍来。
“你赢了!”
“嬴即是输,输即是嬴,好自为之!”
胡女将筹码推到林萧面前,忽然朝他耳朵哈一口气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纤纤素手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他健实的肌肉,随后妩媚一笑飘然离去。
林萧心神微微一动,立刻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好险!”
眼见胡女离去,林萧暗暗舒了一口气,饶是前世经历过无数惊心动魄的赌局,此刻手心也已满是汗渍。
这以命相博的赌局,当真凶险!
表面上看,他是赢了方才这一局不假,可实际上在与胡女的心理博弈中却落了下风!
不管怎么说,终究还是赢了,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只是,她说的“输即是嬴,嬴即是输”又是何意?
林萧收起自己的筹码,一赔一刚好一贯钱,成了全场百名赌奴中唯一一个没有蚀本的人,也创下了有史以来赌奴以一贯钱筹码成为唯一赢家的记录!
将手伸向裤子准备擦拭一下汗渍,但忽然摸到的一物,却让林萧那颗刚刚放下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这分明是——
天蚕丝!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