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病残。
这话小声到沉浸于送别大炮的陈翠花、方学、方农都没听见。
小小的好好蓦地扭头,准确盯住咕哝的男人,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好气气!
她小手拽拽陈翠花的衣服。
“奶!他……他骂我,我们!”
陈翠花循着她指着的方向扭头看去,就瞧见尹六的三儿子何三柱。
何三柱混在人群中,一脸无辜的否认,“没啊,这小娃还不到两岁,知不知道啥叫骂人。”
好好瞪他,“窝……窝造!”
她三哥上前两步,“你发誓没骂我们,要是违背,就断子绝孙。”
何三柱生气,“你说啥呢,我凭什么听你的发誓,你算老几?”
“我是方家老三啊你个蠢的。”方农接话接得贼快。
他撇嘴,仰头,“奶,他心虚,他不敢发誓。”
陈翠花眯眸盯着何三柱,单单是这样,何三柱已经手心出汗。
他强撑,“我就说了四个字,压根不叫骂人,你们家咋冤枉人呢!就因为有两个大学生就嚣张到欺负贫苦百姓,大队长知道吗!”
众人集体无语。
小孩子都不告状,何三柱这么大个人还想找大队长。
方农比鬼脸,吐舌头,“去啊去啊,大队长是你爸是你妈是你全家!”
!
“方农!”何三柱气得不行。
这时,陈翠花上前两步,像个老母鸡似的护住小崽子。
她问重点,“何三柱,你说哪四个字?赶紧说,骂不骂人由我们决定,你不说,我就想办法让你说!”
何三柱简直骑虎难下。
他娘的,所有人都没听见,怎么就被方家小丫头片子听到了!
他咬牙愤恨,“我错了,我不该乱说,翠花婶,我和你们说对不起。”
到这关头,他没强撑而是道歉,就证明他确实说了些不合适的话!
陈翠花冷冷道,“我孙女还小,我们没听到,何三柱,既然你道歉我就不管你说了什么,但要是谁以为我儿子儿媳还有大孙子不在家,我们家就可以任由被欺负,就尽管来试试!”
方学沉着白白的小俊脸,“我倒霉也要拖害我们家的人下水。”
方农冷哼一声,“别让我坑死你们!”
方蛋蛋加入,他鼓着小俊脸,痛下决心,“我……我吃穷你们家!”
小好好想说点啥,又费劲。
她小手抱胸,跟着哥哥们重重的‘哼’一声。
‘威胁’完毕,陈翠花带着四个娃,大摇大摆的回家。
剩下的队员们目露同情,瞅着面色不佳的何三柱,不停摇头。
“闲着没事干。”
“我都听见他说人家老弱病残了,我愣是没敢说,真是,翠花婶那战斗力叫老吗?方学每次都考第一,方农和好好更是鬼精鬼精的,最弱的蛋蛋,那也是个能吃的主,要是老弱病残是这样的,我也想当老弱病残!”
“那谁不愿意,他们家的人随便给我一个,我觉得我都可以养老,听说,听说他们还要给刚子寄学费,这娃们绝了。”
……
何三柱越听脸色越难看,甩袖子走人。
路上,他碰见他大哥何大柱的儿子,黑土。
黑土正领着一群小屁孩用苍耳,就是黏人衣服上的小植物,和另一波小孩打战。
何三柱避着他们走,真是鬼见愁。
突然,他想到什么,顿住步伐,扬声叫侄子,“黑土,过来。”
黑土哒哒哒跑近,“咋地,三叔?”
何三柱压低声音,“你不是一直被方大炮欺负吗?他走了,难道你不想欺负欺负他弟妹?”
“啊?”黑土脑海里立刻闪过某一次,他为奶报掉粪坑仇,追方农和方蛋蛋,结果被坑,还赔偿红糖水的事。
他紧急摇头,“不了不了,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方大炮弟妹又没功夫。”何三柱费劲怂恿。
“你去用苍耳砸他,或者砸他妹,我给你零花钱,但你死都不能说是我让你做的。”
咦?
黑土心动,伸手,“你先把钱给我。”
何三柱掏出一毛钱,黑土面露嫌弃,于是何三柱再给三毛钱。
黑土揣着四毛钱,衣服兜着一堆苍耳,带着小伙伴,悄悄的出发了。
他们到方家大房的院子外潜伏着,打算等哪个小孩落单,再砸哪个。
最好是方蛋蛋,他比较弱。
其次是方好,一个小丫头。
方学和方农都有点难搞。
黑土还在默默谋划,院子里,方农拿着箢篼出来倒渣渣。
“哦豁,快躲好!”
几个小孩头猛地一低。
但这动静已经引起机警的方农注意。
方农眉一挑,放下箢篼直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