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恒哥,我出去一趟。团结动物园那边有个活儿...”
徐丽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从里屋走出来。她打着赤脚,两条白生生大腿大半露在外面,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
就这么当着陆恒的面换了衣服,踩上高跟,徐丽从旁边的桌上抓了一百块钱,扬了扬:“我走啦。”
正在书桌前捏着毛笔写字儿的陆恒头也没抬,只嗯了一声。
徐丽穿过中院,到前屋。前屋是个古色古香的铺子,几面货架,架子上摆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有宝塔、有小钟、有香炉、有人偶、有石珠子、有木牌子...
徐丽顺手从一面架子的格子里拿了一个模样凶神恶煞的红色人偶揣进包里,脸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喊了一声:“恒哥,我拿个人偶。”
隐隐听到‘嗯’一声,徐丽笑起来,踩着高跟咄咄咄出门,上了门前一辆甲壳虫,启动汽车,一溜烟消失在车水马龙之中。
陆恒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年余。
浑沌之王是个狠角色呀,眼看落到陆恒手中,来了一招玉石俱焚。险些拉上陆同归于尽。
得亏移星换斗大神通给力,千钧一发之陆恒际溜之大吉。
可即便如此,陆恒也没能讨到好。一尊一只脚快要踏上金仙之路的魔神之王,其玉石俱焚的手段绝非一般。即使陆恒溜得快,也仍遭到莫大波及,受了极其严重的道伤。
好在不亏。
浑沌之王最珍贵的东西,也是陆恒最垂涎的那一缕金性,总算入手,没教溜走。
陆恒明明可以苟着,藏起来,悄密密施展钉头七箭大神通,配合大天尊,自己不伤一根毫毛即可将浑沌之王置于死地,却偏要涉险,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那一缕金性?
来到这个宇宙的第一时间,陆恒以这缕金性为柴薪,施展胎化易形大神通,蜕去重伤残躯,燃烧了堪比太乙天仙的庞大积累,塑造出最合意、最完美的,并且蕴含了一丝金性的新的身躯。
在完好无损之时,可能会舍不得,舍不得弃了辛辛苦苦积攒的修为;但正好伤重、又有一缕金性在手。
重塑新生,正是当时。
这一番从头开始,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进行,却符合陆恒的心意。为了夺取浑沌之王的金性,陆恒放开来手脚,身躯遭到浑沌之王那难以磨灭的魔意侵染,又在最后的玉石俱焚中受了道伤。
若不重塑新生,这伤势几乎无法痊愈。伤势不愈,金仙之境便无法企及。
唯有借助这一缕金性,施展胎化易形大神通,脱去不可复原的旧躯,塑造一具根基最完美、潜能更庞大、未来更可期的新躯,才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较之于首次施展胎化易形化作一个蛋,如今这一次,却不曾那般——因着是在堪比太乙天仙的庞大积累之中脱胎换骨,不需要时间积累。
虽然一下子跌落到几乎是个凡人的境地,但陆恒挺满意。
短短年余时间,他不曾刻意修行,修为就已自然而然的提升到了元神境之极。这种自然而然,丝滑爽利的几乎完美。
这里是海都,某区的一条老街。陆恒买了一座老宅,开了个文玩店铺。
刚刚那名叫徐丽的姑娘,是他的邻居兼床伴。这姑娘是个心理咨询师,同时还是个神婆。
给人做心理疏导的同时,也兼顾捉鬼、驱邪、看风水等业务。
徐丽二十二岁,刚走出校门一年。以前是个杀马特——陆恒第一次见这姑娘的时候,她一头白发,烟熏妆,身上穿的巾巾吊吊,跟个街溜子似的。
她继承了她死去的老娘的事业——神婆,自己在学校里学的心理学,隐约可以兼容。
陆恒买这房子的时候,这姑娘主动上门极力推销,要给陆恒做风水云云——最后做到船上去了。
两家正好隔壁,这姑娘在墙上开了一道门。吃饭、睡觉在陆恒这边,做业务、工作在她自己那边。
这种生活已持续了一年。
徐丽每晚都十分操劳,平素都要睡过中午才起得来。眼下晌午,是接到一个电话,请她做业务。
也算是个有事业心的,虽然很艰难,但还是起来,风急火燎跑业务去了。
陆恒写了一幅字,自己个儿瞧着满意,便装裱起来,拿到前面铺子里挂着,如果有人要买,便也卖了。
要说陆恒不是个文化人,他更喜欢动手;但写几个字儿、画两幅画,这种小事还难不倒他。
毕竟也算是千年的老怪。这作画、写字的路数,无外乎形、意二字。这形之一字,跟掌控力直接相关,笔掌握的精妙,便算是精通;至于意之一字,更不必说。
陆恒随便在纸面上画一朵火花或写个火字,若不控制施意深度,它自己个儿就能燃起来。这够不够意?
他作的字画,虽然无名。但已有识货之人。
有个名叫江浩坤的富家子,每隔一段时间非得来陆恒铺子一趟,把他的字画一股脑儿全买走。
可惜,字画有人识货,铺子里其他的东西,却没人识货——或者有,徐丽这姑娘应该知道点什么,每次有神婆类的业务,她出去的时候,都会拿上一件货架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