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迈开大步,走到中间:“此事以我而起,自然要落在我手中。诸位本事不济,便与我打个下手,防止夷狄之妖魔鬼怪逃出此地即可。”
“本事!”
石一坚怒目圆瞪:“黄毛小儿乳臭未干,安敢口出狂言!”
他把道袍一掀,纵身来到陆恒面前:“来来来,先与石某人过过招,看看你本事跟你口气是不是一样大!”
陆恒背负双手,挺拔如山:“石师兄要试我本事,尽管出手。”
“好!”
石一坚闷哼一声:“吃我一记闪电奔雷拳!”
话音不落,石一坚双手之间,已电光闪闪。这电光流转,倏忽满布全身,下一瞬,电光裹着他窜到陆恒面前,双拳带着暴烈的雷光,狠狠击中陆恒胸口。
陆恒岿然不动,亦未运转真炁,亦不出手阻截,任凭他打来。只觉得心口微微一震,磅礴的气血自发运转,筋骨齐鸣,强大的体魄便仿佛无尽沙漠,电流窜来,皆悄无声息被尽数化解!
同时,一股反震之力顺着接触点反击回去,石一坚闷哼一声,人已禁不住飞退十余丈,踉踉跄跄才站稳。
只这一下,全场鸦雀无声。
蜀中青羊观的那位老道士不禁对龙虎山的高大老道士道:“先前听你说这小孩儿体魄强横,这下知道,强横到什么程度了。”
石一坚虽然本领不算最高强,但好歹是茅山隐脉如今的领军人物。他全力一击奔雷拳,若不作遮挡,老一辈的也吃不住劲儿。
可在陆恒面前,象个什么?
像个小孩!
石一坚本来想着教训教训陆恒,找个颜面,或者出一口气;但没想到,人没教训到,反倒被教训。
这一下,更是难堪。
他怒吼一声:“木桩...大..法!”
应声里,滚滚真炁汹涌而出,化作一片清碧之色,隐隐森森,奔陆恒杀来。
终南山全真的老道士微微拈着长须道:“自从天地变化,符箓之道势微,听说茅山转以符箓为辅,其他路数为主。看来石一坚是专攻练炁的路数了。”
龙虎山的清癯老道士叹道:“亦是无可奈何之法。天地变化,如之奈何。石一坚也算是天赋异禀,他那闪电奔雷拳应是从掌心雷、五行雷演化出来的杀伐之术,这木桩法练的也好,似是自孟章经中衍来。”
“他这雷法,练的木雷。是八卦中的路数。以木促雷,合东方青龙之象,可惜天地如此,青龙之形都练不出来啦,搞出个不伦不类的木桩法,唉...”
几个老前辈这里,却是品头论足起来。
“你看这碧炁苍翠,实则隐含雷法,等闲挨他一记,怕也是吃不住劲儿。”
“阁皂山这小子才是真厉害。你看他还是不做遮拦。师兄,他练了什么玄功?我道家肉身玄功不少,可我愣是没看出来他练的什么。”
场中,陆恒仍负手而立。
任凭那碧炁涛涛四面八方裹来,如绞盘、如风卷,泥土沙石一路过来,犁出一条大坑!在碧炁之中,更幻化出林木森森;林木之中,更隐含雷光阵阵。
呼吸间,这滚滚真炁已轰然击中陆恒,劈里啪啦一阵乱响,陆恒的头发上肉眼可见的雷光流转;衣服更是被狂暴的真炁撕成齑粉。得亏他反应快,连忙用真炁护住了裤子,否则得丢了大脸!
一时间心中有些不大舒坦,便一拳自肋下起,闪烁般打出,拳劲狂暴炸开,将石一坚的浩荡真炁炸的支离破碎,林木溃散、雷光寥落,石一坚闷哼一声,再度暴退!
石一坚踉踉跄跄连退十余步,勉强站住脚跟。
他面色发白,嘴角溢出一缕血迹。非是这一拳打伤了他,而是之前他以闪电奔雷拳击中陆恒,被反震所伤。
陆恒此时一拳,只是打散他的真炁,将他迫退,不是专要伤他。
是他那一拳打中陆恒,遭了反噬。先前压着,此时压不住,爆了出来。
“好本事!”
石一坚咬牙,脸色难看之极。
林九英等人连忙上来,把石一坚拉下去,给了个台阶,他顺势退了下去。
陆恒便望四方道:“诸位,洋人恨之入骨者,是我;与洋人约定一决生死的,也是我;诸位能来,陆恒已是感激不尽,如何让诸位与之厮杀决死?我自修行有成,苦于无有施展之处,今次我当仁不让,定要过过手瘾!若我死,诸位再出手不迟;若我胜,诸位权当为我压阵!”
他声音浩荡,雷霆滚滚:“我所求者,是将来犯之敌灭之尽数。来敌若多,我兼顾不周全,教它逃了,岂不亏了?便请诸位为我压阵,看顾四方,若有逃离此围墙者,杀之!陆恒感激不尽!”
这一刻,陆恒气势猛然拔高,气血化作狼烟,冲霄而起。端如黑云压城,令人呼吸不畅。又有一抹令人心悸的红光,周身微微闪烁流转,只看一眼,便觉将死!
诸隐脉修行禁不住倒吸凉气!
“嘞个小娃娃是啷个修行的耶?!”青城山的老道士又惊又诧:“他气息之强横,跟我们不在一层高头哦!”
龙虎山的高大老道士哈哈笑道:“不在一层好,不在一层好哇!”
修行中人,本根还是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