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老道士忍不住道:“这办法倒是比茅山派的小辈出的主意好。远赴海外,到别人的地盘上,实在有太多不便。咱们长相模样与洋人差异太大,便以法术掩饰,可别人的地头儿终归不便。”
但一转言:“可若把夷狄的怪物集中起来,必定不好对付。之前走出去,是攥紧咱们拳头,一股一股的打,现在引进来,是让他们攥紧了拳头。”
清癯一些的老道士沉吟着道:“你小子有把握?”
陆恒笑道:“有把握,但不知道多大。”
顿了顿,他伸出手,磅礴的真炁化作一片实质化的云烟,呼啸着在这废弃的教堂里盘桓,威压阵阵。
不等他说话,高大老道士便一声惊叹:“你这真炁是怎么积攒的?比我老道士高出一层,与周师兄几已难分轩轾。你才修行几年?!”
陆恒顿了顿,他不是想说自己真炁有多磅礴,而是想表达,自己的体魄,比真炁更强大的多!
道:“这段时间多用真炁,实则我体魄气力,比真炁强的多。”
无论在港岛,还是刚刚在日本公使馆,陆恒都不曾认真起来。
说着话,他收敛了真炁,伸出手摊开在两位前辈面前:“前辈可以一试。”
清癯老道士看似安静,实则火爆。
闻言袖子里便飞出一道流光,瞬息间咔嚓一声,匝在陆恒手掌上,竟冒出一溜儿火星子来!
老道士险些惊的站起来!
他忙收了法器,却是一把铜色的剪刀,然后定睛盯着陆恒的手掌,只见手掌上一条淡淡的白痕,正在迅速消退!
“你这体魄...”
两个老道士都呆住了。
林九英更是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哪儿见过这般强悍体魄?老道士这样的修为,驾驭法器都破不开皮!
高大老道士叹息道:“先前还叮嘱你注意血河真法,要早知你这体魄,我还叮嘱个屁呀!”
他爆了句粗口。
“似你这般强横体魄,坚逾玄铁、韧过灵丝,师弟的大剪刀都剪不破油皮。除非那劳什子血河真法练到超凡入圣,休想侵入你皮肉之中!”
清癯老道士拈下一根胡须,嘴角抽了抽:“我道这小子自高自大,还打算给他点颜色瞧瞧,反倒让他给我教训了一回。”
道:“似这般体魄,便是佛门的金刚体练到深处也难企及之,我道家的冰肌玉骨亦难望项背。你小子是什么妖怪?我愣是没看出你练了什么肉身玄功!”
陆恒哪儿练了什么肉身玄功!
他就是吃。
身体全方位的吃起来的,里里外外,筋骨皮肉脏腑血髓,都是一样的强悍。
话说这几年,他给自己理发,都渐渐困难起来。普通的剪刀奈何不得他的头发,便用寒铁大枪理发,现在连寒铁大枪也有些艰涩了。
也难怪老道士看不出陆恒修行过肉身玄功的痕迹。
高大老道士沉吟着道:“如你这体魄,法器都破不开油皮,最擅是群战。任凭许多人来围攻你,你打一拳,人家吃不住,人家打你一下,毛毛雨不在乎。嗯...这么说你这法子还真挺合适。”
又关心问道:“不会有什么破绽、罩门吧?要是被人寻着了,破了你肉身,你便要抓瞎呀。”
陆恒笑道:“没有罩门。”
他哪儿来什么罩门啊!
连头发都坚韧的要用寒铁枪才能理发,其他哪儿不比毛发更坚韧?
“没有罩门...”清癯老道士啧啧有声:“你小子真是个怪物。”
便对高大老道士说:“我看行。他这法子,正是依着他本事来的。他既然有这么大本事,那正好一鼓作气,把些个妖魔鬼怪一勺烩了!”
然后转对陆恒道:“但夷狄各国,怕是要作妖。他们恨你入骨,恨不得把你斩成肉泥。须得谨防他们用暗手。”
老道士活了百岁,什么东西没见过?
只一想,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想个通透。他们又不是老年痴呆,是修行者,只要还没死,脑子清醒着呢。
陆恒道:“我有提防。这决死之处,选在上海滩与苏杭之间,让洋人的舰队够不着。而承办前置诸事的是妇幼协会和青帮,不过洋人的手。”
高大老道士想了想,道:“人心叵测。妇幼协会我不好说,是以前没见过的团体;但青帮的话,你还是提防着点。若那洋人施金钱收买,未必不能买通青帮的人。”
陆恒一怔,忙道:“前辈说的是,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便说:“决死之前,我会仔细探查,保证洋人的暗手用不出来。”
清癯老道士颔首:“此外,你须得明白自己软肋所在。你这身筋骨,便大量炸药也未必炸的死你,但你软肋处何在,你须得捉紧些,免得被人趁虚而入。”
陆恒听了,心下连连转动——软肋何在?
陆恒脑子里显现出自家几个女人的身影来,即明悟,便心里已有应对的法子了。
清癯老道见陆恒沉吟,便转对高大老道士道:“既然这样,我们师兄弟两个便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了。这小子要玩这一手,咱们是知道了他的本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