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陆恒与白家交集愈少。
不像年前,白文氏动不动派人请陆恒去白家吃饭。
想是从白景琦口中知道了些什么,心中生畏,有意拉开距离。
陆恒乐见其成。
他于白家无所求。反倒担心白家被他牵连。既如此,拉开了距离更好。
就是稍稍有点惦记白家库藏的上品药材......
只有白三爷,一如既往。
这么些天,白景琦也没再照面。今天来,是为道别。
他明天就要离开京师,再赴山东。
陆恒点了点头,没多说。只祝他一路顺风。
走了白景琦,白三爷便把陆恒拉到一边,问他:“这几天我回去,每每提起你,老二两口子都顾左右言其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合着白三爷什么都不知道呢。
陆恒笑道:“哪有什么误会。是我杂务缠身,于白家不大好事。二舅和二舅妈瞧出来了。我也乐得如此。”
白三爷一听,吹胡子瞪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亲外甥!一家人不说两家的话。有什么事,白家能不帮你?”
又抱怨道:“老二也真是...你等着,我回去非得找他问个清楚!”
陆恒忙道:“可别。三舅,我的事是我自己的事。我也不愿牵扯白家。有麻烦我自己处理了,与白家的关系又不会变。”
好说歹说,把白三爷劝住。
这时候有小二过来,说:“金大爷想见见东家。”
陆恒闻言抬头,不远处金铨招手打招呼呢。
便对白三爷说:“我去见见金铨。”
信步过去,拱了拱手:“金先生早啊。”
金铨刚来,进园子便瞧见了陆恒,见他神态自然、满面红光,心下暗惊——金铨认为昨夜刺伤慈溪的必定是陆恒,慈溪防护严密,陆恒去刺杀她,难保没有损伤。
可这时看他,丝毫无损模样。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他的厉害,或者昨夜的刺客不是他。
心思转动着,金铨笑着拱手:“陆老板也早。”
便说:“好几天没见陆老板,陆老板又做什么大事去啦?”
陆恒哈哈一笑:“宅着家里暴饮暴食呐。”
说着话,进了金铨的专属包厢。
小厮上来奉茶、端上点心。
关上门。
金铨神色一整:“陆老板耳目灵通,可知昨晚上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陆恒状作诧异:“什么大事够得着惊天动地?”
金铨察言观色,没看出什么来,便道:“太后被人刺伤,昨晚上闹了一宿,陆老板难道不知?”
陆恒笑了起来:“我晚上睡的死。”
又抚掌道:“老妖婆被人刺伤,那可再好不过啦。”
金铨无法分辨陆恒言语中是否有什么别的意味,便直言道:“难道昨晚上的刺客,不是陆老板?”
陆恒哈哈大笑:“金先生可别乱说。”
这事是否有人猜到不打紧,宣诸于口则不能。
金铨沉吟了一下,道:“太后已将朝政交托于李中堂,自昨夜三更之后,再不见人,怕是要藏起来了。陆老板,太后若藏起来,你报仇怕是不易啦。”
他语气之中,仍肯定陆恒就是昨夜的刺客。
因为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另外的人。
陆恒道:“老妖婆毕竟是太后,执掌朝政,她总不能一直藏着。”
金铨笑道:“话虽如此,可谁也不知道太后能藏多久。这满朝文武、禁宫内外,多是太后的心腹,她只要藏起来,把皇帝再推出来,背后遥控,亦非不可。”
陆恒听了,眉头终于皱了一下。
他之前想的,便是他说的那样,老妖婆执掌朝政,总不能永远不露面。她不露面,难道不怕朝政脱离掌控?
总是要露面的。
可金铨这么一说,陆恒便不敢肯定了。
若真如他所言,老妖婆把光绪再推出来,自己躲在暗中遥控,不说多久,一年半载却是藏得住的。
陆恒心下转动,忽然道:“李莲英当知老妖婆藏在何处。”
金铨微微摇头:“你不要小看了太后。她虽然没有治国的能耐,可心思却渊深如海。你能想到的,她多半也能想到。依我看,李莲英恐怕也不知道她在何处。”
陆恒心下一沉,本能的赞同金铨的话。
李莲英或许重要,但中间完全可以隔十道八道工序,李莲英大概率无法直接知道老妖婆在哪儿,而只能通过这十道八道程序,间接联络老妖婆。
这样虽然费事,但一来保证了安全,二来也不大耽搁遥控朝政——反正满清的朝政稀烂,再烂点亦无妨。
陆恒知道,自己恐怕失算了。
“早知道昨夜趁胜追击...”
后悔之意,涌上心头。
但他脸色不变,却笑道:“老妖婆藏在何处...金先生帮我找她一找?”
金铨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他道:“太后是朝廷的主心骨,无论如何要找到她。不过难度不小,恐怕耗时日长啊。”
陆恒道:“我静候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