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广沉吟道:“不来也好...”
他道:“我龙族势弱,诚不能与人族全面开战。一旦引出火云宫的人族底蕴,我族非得灭族不可。”
“眼下,那崇宜之事,虽说损失不小,却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向天帝表示我龙族还有用。”
“只要得了正神之位, 龙族才能长盛不衰。否则一旦天庭圆满,龙族为野妖之属,怕就真的难过了。”
不得不说,敖广思虑周全。
龙族祖居四海,底蕴深厚自不必说。然而如今,天庭正统,最大最强。若龙族不能在此时抱住天庭大腿,不得正神之位。到时天庭圆满,封了另外的水神来,龙族又当如何自处?
“由是此间,战争不可扩大。切莫打出与人族为敌的旗号。只道崇宜奸诈,偷袭龙宫,只为找他讨个说法。”
“如此,四方宾朋来与不来,皆无关紧要。只消老祖出手,震慑一二。是时见好就收。再登天去,想必天帝见我龙族还有几分本事,正好顺理成章,予了正神之位。”
水族若与人族全面开战,则必败无疑。
而龙族如今所求,绝非与人族争锋;而是讨得天庭正神之位。
是要向天帝证明,他龙族,还行。
于是这里,两方紧锣密鼓。三月之后, 会于九河湾。
不得不说崇宜鸡贼——他与龙族下了战书, 约定在九河湾一战。而九河湾如今还是殷商领地。
把陈唐关的李靖和东伯侯姜桓楚搞的有些头大。
——你崇宜要跟水族干仗,却到我地盘上来。但又不好明说——崇宜檄文发遍天下, 把这场战役上升到人族对水族的高度。
以人道大义压住了李靖和东伯侯姜桓楚。
他这里施施然,几十万大军入青、徐,名正言顺进入殷商领地,跑到陈唐关附近安营扎寨,弄的李靖神经衰弱。
尤以朝歌连发十二道诏书,要李靖出兵驱赶崇宜。可李靖实在没法子出兵——且不说打不打得过,便打得过,这人道大义还讲不讲?!
怎么说呢,帝辛如今是昏了头了。
“若我是帝辛,便当顺水推舟。令东伯侯和李靖将军各率兵马,顺势加入进来。一则左右监视于我,二则不损大义,这才是良策。”
崇宜如是道:“不过我猜帝辛绝不会这么干。他性急而暴躁,唯我独尊惯了,我又是个反贼,他如何予我好?说不定早已严令李靖将军、东伯侯对我出兵。”
“这便是个好机会呀!”崇宜感叹道:“帝辛催的越急,那君臣之间,嫌隙便越大。李靖将军善战, 东伯侯威望极高,若能借此,使他二位倒向于我,那才是最大收获呀。”
此时一身玄甲的金吒不禁道:“帝辛残暴,实令人失望。不过我李族世代效忠大商,我父怕是轻易不会反商。”
崇宜笑道:“此我知之。不过我自有办法。”
便一转言:“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对水族的战争。要胜,而且大胜。胜的越干脆,越是有利。”
不几日,双方大军彻底对峙。
一方在岸,营盘结连,如盘龙卧虎;一方在水,云烟绰绰,妖气冲霄。
李靖站在陈唐关上,按剑举目眺望。殷夫人也是一身戎装,陪伴在侧。
殷夫人说:“大王连下诏书,难道真要抗旨不尊吗?”
李靖闻言叹息:“此间事,被那崇宜抬高到人族大义的高度,我若发兵攻他,便失大义,无颜见历代祖宗。”
又道:“大王湖涂啊...闻太师如今领兵在外,攻伐西岐;朝中无人可制大王,使大王愈发刚愎。这样的事,分明有更好的办法,却偏偏要选最差的。真是教人失望。”
正说话,有来来报:“东伯侯世子来访。”
李靖一怔,随即了然,道:“速请世子至此。”
然后对殷夫人说:“想必东伯侯也接到了大王的诏书,也正架在火上。”
殷夫人微微颔首。
不多时,姜文焕至。
见面见礼,姜文焕直是叹息:“我早年赴朝歌,曾见大王,道是英明神武,文武双全。这才登基多久,便这副模样。家姐莫非入了火坑?!”
这话李靖不好接。
便道:“料想东伯侯也已接到大王诏书?”
姜文焕叹道:“半月内十二封诏书,我父亲愁白了头啊。”
道:“我父东伯侯,乃四方诸侯之长;家姐更是大王后宫之主。于情于理,都不能抗旨不尊。然而如今,崇宜将其与水族之争,上升到人道大义的高度,却如之奈何耶?!”
两个相顾无言。
良久,姜文焕道:“我家与李将军关系莫逆,倒也不作讳言:自西伯侯、北伯侯反叛以来,我东伯侯府已为大王所猜忌。”
“我家乃四方诸侯之长,声势最大。西伯侯和北伯侯都反了,难道我东伯侯府不会反?这便是大王猜忌之所在。家姐在宫中已是失势。如今大王更毫不客气,强令我东伯侯府出兵...”
“这般作为,分明是害我姜氏,使我失人族大义。”
“这般作为,哪里有王者气象?他堂堂人王,连这点心胸都没有?连里头的利害都不曾考量?难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