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看着她哭,停手,把手帕直接丢了。
她无声地哭,眼泪晶莹剔透,像一粒粒不知所措的小豆子。
他伸出长长的手指在她脸上点了一下,把泪水蘸蘸,放在自己嘴巴里,似乎看看好不好吃!
他想起来她给他喝的液体,似乎就是这个味儿。
这就是眼泪么?
苏小昭原本被他钳住,头偏着,身体半离地,扭成一种波纹状。看上去可怜无助!
此时,他手松开来,黑黢黢的眼睛看着眼泪在她的睫毛上跳跃,便把食指伸了去一一收了它们。
虽然天很冷,但是马路上还是有学生经过,苏小昭不想和他讲理了,默念旺财,一个使劲,挣脱他的手。
她擦了一把泪,狠狠地说:“燕飞,以后我们朋友也没得做。”
燕飞还想说什么,苏小昭立即阻止他:“还有,我不是你老婆,不要再喊,否则我立即退学回岱南,永远不见你。”
“不行!”燕飞乌黑的眸子毫无温度。
“那你试试!”
苏小昭也狠了,她念他对她好,但不是惯着他如此不讲理的性子。
扭脸回学校。
燕飞呆站在寒风里,看着苏小昭离去的背影,看看自己手心里的眼泪,它们躺在他的手心里一动也不动。
他把眼泪都塞进嘴里,咽下去,这是她的眼泪,他不能叫它们掉地上。
被他这么一折腾,晚上的晚会,苏小昭一直没有精神。
胡乱唱了一首歌,就坐在桌子前吃吃瓜子,等着结束。
晚会结束,书桌重新放好,大家都放学回家。
她把帽子戴好,手套也戴好,往公交车站走去。
这段时间她抽空去驾校好好地学习过了,她有基础,学得快,但是现在学习有规定,必须学满三个月才能考试。
但是考试不像前世那么复杂,现在考两次就可以了,一次场地考,一次路考。她最近都学完了,寒假把两项考试考完,驾照在年后能拿到了。
外面寒风呼啸,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来,这是京都第三场大雪了,寒风夹杂着雪粒砸的脸很痛。
她低头匆匆地往外走,没留神,一道影子猛然闪过来,她就“咚”撞上去了。
一堵又硬又冰的墙,她的鼻子被撞得有点酸,她捂住揉了揉。
不用猜,除了燕飞,没有别人搞这种突然袭击。
苏小昭不理他,转个方向,绕开他,往外继续走。
燕飞没有骑摩托车,一直跟在她身边,但是没有吭气,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
在车站几乎没人等车,附中大部分学生都住校,尤其天冷了,并不是所有人家都有车子接送,原先走读的好多学生,也都住校了。
车站只有她和燕飞。
他冷硬的声音:“苏小昭,对不起。”
苏小昭不理他。
“我以后不那么使劲地擦你嘴角了。”
“我错了。”
他声音依旧冷硬,一点儿常见的真挚的感情也没有,但是苏小昭知道他说话算话,这种干硬得毫无营养的话,恰恰是世上最可信的话。
他如果就这么说下去,苏小昭也许就心软了,偏偏他接下去的话叫人火冒三丈。
“以后我接送你上学。”
“我会给你买很多的棒棒糖。”
“你的口水我会给你擦干净。”
燕飞说,还加了一个定语,“轻轻地!”
心里冒火,苏小昭脸都不转给他一下。
她安慰自己:别发火,再听听,万一他发自内心知错,接下去说的很合理呢!
“我赚的钱都给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拿来。”
燕飞说:“因为你是我老婆。”
公交车来了,苏小昭毫不犹豫地跳上车,跟这个人什么都不想说。
燕飞也跟着上车。
售票员穿着厚厚的蓝色棉制服,问苏小昭:“到哪里?”
苏小昭说:“前进巷。”地图上还叫前进巷,不是保兴巷。
售票员手脚利索地撕票,收钱。
又问燕飞:“你去哪里?”
燕飞指着苏小昭:“我去她家。”
售票员纳闷地听着这个回答,看看两个人,心里就有个猜想,也没说什么,撕了票子递给他:“钱?”
燕飞:“她有。”
售票员生气地说:“你坐车没带钱?”
燕飞:“嗯!”
售票员和车里的其他乘客都笑了:“这个小伙子真有趣,你没钱坐什么公交车?”
燕飞指着苏小昭说:“她有。”
苏小昭也忍不住气笑了:“我有钱关你什么事?”
不给他买。
售票员打开车门:“你下去!”
燕飞看着苏小昭,声音冷冽,直线平铺:“苏小昭,我没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