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夜半时分总觉得睡不安稳,夜深人静的,却隐约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几缕凉风忽地钻进被窝,一团散发着温热气息的身躯靠近他这才清醒了一些。
“筠儿,别闹,乖乖回去睡觉。”
对于怀中突然出现的人儿,马文才表示内心不敢有丝毫波澜,带着困意只是蹭了蹭文筠毛茸茸的脑袋,小声哄着让她回自己的位置躺好。
是谁怕早上起来被莫名其妙打耳光我不说(狗头)
怀中的人似乎没有听见,反而更是过分地往马文才身上拱,自然而然地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手臂环在他的脖颈上,软软黏黏撒娇似的开口:“夫君,你在说什么呢?”
夫君?!
听到这马文才可彻底不困了,本来刻意保持冷静的头脑顿时发起热来,将脖子往上的每个部分都憋得有些泛红。
“筠,筠儿,你……你唤我什么?”明显少年人激动的讲话都开始磕巴。
文筠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带着一丝难以言状的痛苦神色,皱着眉哼哼道:“我不要了,再折腾骨头都要被你拆了,人家想睡觉。”
要什么东西?谁折腾了??
又是一道惊雷!
马文才蓦地坐起身,这小丫头说什么呢?!
文筠正睡得迷糊被马文才掀开被子后的冷气激得一颤,后自后觉跟着他起身,整个身子像没骨头似的又贴到了马文才身上来,不满地咕哝道:“你是怎么了呀?今晚真不行……明天就是元日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你一个当爹的可不能耍赖皮,孩子们都看得出来……”
“筠儿……你是在做梦吗?”马文才犹疑地拍了拍文筠的肩胛,一时没能消化文筠的“梦话”。
文筠被扰得不耐烦,睁开眼呼上了马文才的脸,轻轻揪着他的脸皮气恼道:“马文才!儿子吵着要炮仗你明天不早起给他做,那小兔崽子怕是要把家里房顶给掀了。”
“……”马文才瞪着眼动了动嘴唇,早已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完了!他的小姑娘得癔症了怎么办?!!
文筠盯着岿然不动的丈夫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她眼珠四处一转哪里还看出来这根本就不是她在马家府上与马文才夫妻俩的卧房。
“这里是哪里?什么年份?”她忐忑地朝面前稍显年轻的丈夫问道。
马文才一一作答后目露不解,直觉面前的文筠熟悉又陌生,转而询问:“你是谁?”
“我是刘文筠啊,额,距今七年后的刘文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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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筠是被热醒,身边的人将自己搂得太紧太密,让她不由得嘤咛出声。
“怎么了筠儿?”马文才放松了手臂的力道,往文筠的额头上亲昵的细吻。
身上传来的不适感使得文筠一时忽略马文才过分亲密的举措,她感到奇怪的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嗅到空气中氤氲着暖融融的香气,是她闺中最爱的熏香。
不对呀,她在书院从不熏香。
屋内还亮着一盏将要燃尽的灯,颤动着透过帐幔散发出柔和微弱光芒,使得文筠一眼就辨认出这里不是书院!她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同样的眉目,鼻梁,嘴唇。又确实是马文才不错。
文筠真的奇怪极了,捧着马文才的脸瞧了又瞧,唯一的不同似乎是比之前更硬朗了一些?
身旁的马文才并不在意他家娘子这些小动作,他只对文筠还有力气感到新奇,分明前两刻还在他身下娇声拒绝的人,休憩了一会反而又想来勾他了?可想起了他家夫人睡前的警告以及上蹿下跳又欠揍的好大儿,还是将心思歇了。
再次拥上他香香软软的小妻子马文才便打算睡下,结果腰间的软肉猝不及防被掐了一把,疼得他闷哼一声。
文筠连忙从马文才的双臂的禁锢中挣脱出来,扯过锦被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天知道她才发现被子底下穿的有多少,仅仅一件薄纱连个肚兜都没有!这分明就自己不是睡前穿的寝衣!
“筠儿,你做什么?”莫名被夺了被子,本就没穿好的衣裳松松垮垮地曝露出马文才精壮的身材,还算白皙的胸膛腰腹展现出优秀的肌肉纹理,只是上边错落深浅不一的疤痕显得整体不那么精致完美。
“我才想问你要做什么,你先将衣裳穿好!”文筠说着,扭过头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马文才的腹肌上撕开,闷声闷气地说道。
马文才差点要被气笑了,扒了衣服的是她,现在要穿上的也是她,他从不知自家小娘子是如此阴晴不定呢?
“为什么要穿好,为夫身上哪处筠儿没有见过?筠儿身上又有哪里为夫没有尝过的呢?嗯?”马文才不知他家娘子为何变得害羞起来,于是有意逗弄,轻笑撩拨道。
文筠从未听过马文才如此不知分寸的调笑,涨红了脸,又羞又恼,气愤道:“马文才!不许说荤话!”
“筠儿,乖乖,你到底怎么了?”马文才尝试朝文筠伸了伸手,结果吓得文筠将被子攥得更紧,忙往自己面前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