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七夕佳节,书院放假一天,届时会举办七夕夜宴庆祝,学子们回去收拾一下,现在就先散了吧。”陈夫子站在孔子像前宣布道,书院众人听闻后立刻变得兴致高涨。
文筠的伤口未好,因此还在医舍养伤对外面的消息并不知晓,看着几次面对自己欲言又止的马文才,文筠不解地问出声:“文才兄,你怎么了?有事可以直说呀。”
马文才替文筠掖了掖被子,有些郁郁地开口:“明日便是七夕。”
“七夕?对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文筠恍然大悟,可看马文才的神情似乎并不开心的,于是附上他的手,奇怪道:“七夕是有情人团圆的日子,文才哥哥为什么不开心呢?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不是,我没有不开心……”马文才怕文筠误会忙解释。“你别多想,好好休息,我先回寝室收拾东西。”说罢低垂着眼眸,将文筠的手拿起放进被窝,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文筠眼看着马文才走远,突然苦了一张脸,既心虚又懊恼地一头钻进被窝。七夕佳节的习俗,未出阁的姑娘会赠予心爱的男子荷包以表爱意,她心里其实和明镜似的清楚,马文才失落的原因不过是没试探出自己有没有给他准备亲手绣的荷包……
然而,实际上自己还真的没给马文才绣荷包……
她失忆后又昏迷了这么多日,哪有时间去做其余的事,若是今天加紧倒也可以绣好,可阿爹还未离去而是决定要在书院多留几日,被他发现了指不定又得拿自己现在伤着脑袋当借口,不许做这耗费心神的针线活。
害,纠结了许久的文筠在被窝里烦躁地翻身,一阵头疼。想着马文才临走时失落的模样,思索了半日总是躺不住,干脆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诶!文筠灵光一现,突然想起寝室床头藏着先前快绣好的腰带。总归是要送给马文才的,荷包她没有,那便拿这来送他好了。
小珊正在熬药,马文才又回了寝室,医舍也没人守着自己了。文筠一阵窃喜,悄悄地避开门口阿爹部下的守卫打算从后山绕回去。
“哎呦!”
“哎呦……”
文筠一时恍神突然被人撞到在地,头晕晕乎乎地扶着屁股站起来才看清来人。
“荀巨伯?你在失魂落魄地在这干嘛呢?”
“是你啊,我还没问你呢。你鬼鬼祟祟地怎么出现在这里,做贼啊?”对面的荀巨伯也稳住身形朝文筠问道。
“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文筠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阿爹把我困在医舍里太闷了,所以偷偷跑出来一会,不行么。”
“行行行,但是你好歹要注意点,万一又磕着碰着,你爹刘大人来找我算账我可吃不消。”荀巨伯扯着嘴角促狭道。
“放心吧,我阿爹才没那么小气呢。”文筠不认同地反驳,而后开始打量起荀巨伯,见他郁郁寡欢便觉得奇怪:“不是说明日便是七夕,你们一个二个怎么都这幅抑郁的样子?”
“都?呵……还有谁像我这般惨淡?”荀巨伯摇了摇头苦笑出声。
“你怎么了?”文筠见不得旁人散发负面情绪,宽慰地拍了拍荀巨伯的肩膀,十分热心地说道:“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和兄弟说,兄弟帮你开解开解!”
荀巨伯大抵也需要人倾诉,见文筠温和认真的神情,开始缓缓向她吐露心声:“七夕佳节,女子会给倾心的男子送亲手绣的荷包。兰姑娘也做了一个荷包给我……”
“这是好事……”
“转交给山伯。”
“……”文筠拍了拍荀巨伯,并说了句你真是太惨了大兄弟。
“你喜欢兰姑娘?”
“……嗯。”
文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正在无语之际,又见荀巨伯自顾自说道:“你是不知道,山伯他也太好命了,前前后后三个姑娘给他送荷包!”
“足足三个!”他愤愤地用手指比划了个三,“书院里拢共才几个姑娘啊。”
“哇,山伯的桃花运确实好。”文筠附和着点头,“要我说,你既然喜欢兰姑娘,就不该替她送荷包给山伯。你瞧你百般痴心,万般愁肠,可人家兰姑娘一概不知,只道你是个懂得成全的好人。”
“那我应该怎么办?我也不想让兰姑娘难过。”
“兰姑娘是个明事理识好歹的姑娘,你若是真喜欢她那就大大方方地去争取,总好过替别人做嫁衣像现在这样黯然神伤。”
“你说得很对,我心里也再清楚不过。可我还是担心,担心说穿我对她的心意之后,我们反而连朋友都没得做……”
文筠最看不惯犹犹豫豫的男人,当即气道:“荀巨伯,男子汉大丈夫,对待感情何必如此优柔寡断扭扭捏捏,兰姑娘也一定是喜欢洒脱勇敢有担当的男子。”
“……嗯!文筠,好兄弟。若我和兰儿能修成正果,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荀巨伯颓丧的神情一转露出笑意,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感激地拍了拍文筠的肩膀。
“好说好说。”文筠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