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筠走在后边驾轻就熟地拉着马文才的衣角,边走头一边低垂着,像是要随时栽倒在地直接睡翻过去。
“唔。”马文才突然停住脚步,文筠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他的手臂,她不明所以,摸着被撞到的头,问道:“文才兄,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饭堂里?”
“我看是你把魂落在饭堂了,怎么能迷糊成这样。”马文才摇着头敲了敲文筠刚才被撞到的地方,而后半蹲在文筠面前,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啊?这怎么可以呢?昨天我已经麻烦你一次了,现在我能自己走回去的。”文筠拒绝道,刚想往前走就被马文才拉住。
“上来!本公子没什么耐心,不然我现在就直接把你扛回去”说着就要动手。
“……好好好,”文筠哭笑不得,只好趴在马文才的背上任由他背起自己。
“文才兄,你真的没有定过亲吧?”文筠的嘴唇正好靠着马文才的耳朵,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问道。
“你别贴着我耳边说话,”马文才浑身一震,感觉耳边酥酥麻麻地奇怪极了,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将头一偏。
“啊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文筠赶忙把头一侧,尽量朝前倾,想了一会,又不死心地问道“文才兄,你条件这么好,怎么还未定亲呀?”
“……”马文才眉头一皱,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通过几番相处他算是多多少少了解了文筠的性子。他背上这个小东西有时候缠人得紧,更不懂揣摩人的心思,想到什么说什么,别人问什么答什么,傻乎乎地。明明见她第一面还觉得倒是有几分小聪明,身手也算灵活,看上去可没这么傻啊。
“文才兄?”文筠又开口。
“烦死了,不许问!”
好在脾气没有看起来那么硬气,一凶就变得软软乖乖的,说什么就做什么。
又凶!又凶!
就知道凶人!
“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杭州城的姑娘嫌弃文才兄你脾气不好都不愿意同你结亲。哼!”
文筠气鼓鼓地说道,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就马文才这个态度,怪不得没朋友。
马文才语塞,被文筠这么一呛吓了一跳。
“胡说,那是因为本公子眼光高全都瞧不上,哪里有人胆敢嫌弃本公子的?”
“吹牛。”文筠哼哼着,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
“刘文筠?”马文才见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没了声音,试探地唤了声她的名字。
回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无奈地笑了笑,带着背上的人回了学子住宿的地方。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那个刘公子的书童来过一回,说什么找不到他家公子了,一直追问我,我怎么知道……”
马文才的书童马统坐在房门前,一见自家公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屁颠屁颠地朝着马文才的方向跑过来。
马文才手指抵在唇边,示意马统噤声。
马统立马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等他家公子走上前才发现背上还背着个人,顿时惊愕。
这人是谁啊!?这么大面子,从小到大,他从来可没见过公子折腰背过谁。
不会就是那个刘公子?
马文才背着文筠进房里,将她放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
要知道他昨晚听马统气冲冲地说这人将铺盖占了整个床竟然没有一点生气,但是因为没看到文筠的铺盖一问才知道是马统自作主张将铺盖丢到别处才发了火,让马统把铺盖捡回来重新整理好。然后盯着一旁空落落的被子,一夜未眠。
现在她终于回来就寝,看着文筠安静的睡颜,不知怎么感觉自己的心也安定下来。
......只不过,看着看着,马文才突然发现,这小东西长得太过女气了吧?
鼻子和嘴巴小小的衬得眼睛特别大而且又黑又亮,生气瞪人的时候反而没有一点气势就像是某种炸毛的小动物,反倒让人觉得有些可爱,越生气还越可爱的那种。睫毛也长得过分,眉又细又弯像月牙一样。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白白嫩嫩像个瓷娃娃。
马文才看得出神,下意识地伸出手捏了捏文筠的脸。
“唔。”睡梦中的文筠感觉脸上一痛第一反应是阿姐来喊自己起床,只不过她困得不行于是咕哝着说“阿姐,别捏啦,我就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然后拍掉马文才在她脸上作恶的手,翻了个身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马文才也不恼,收回手,扯了扯文筠的被子,企图往下拉将她的头露出来。结果文筠攥得太紧马文才一时没有拉动,
“憋死你算了。”
马文才嗔道,无奈地摇头,也不管她自顾自地坐在书桌旁温书去了。
等到文筠再次醒来已是月上中天,她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屋子,昏黄的烛光摇曳,静悄悄的,只听到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文筠转过身便看见马文才坐在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