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谭摘星却不这么想,她倒是觉得,谭青青好可怜。
就因为一个沈梅兰,却要推拒掉所有的团圆饭……这要是换做是她,她怕是能哭死。
谭青青却表示,不明白谭摘星的泪点在哪里。
在哪儿玩儿不是玩?
被窝里躺着,烧点柴火,弄点小红薯,小花生在旁边吃着,一样的快活似神仙。
新年就在一片欢声笑语,和爆竹声里,缓慢度过。
转眼,便初七。
这一天,渝州城内的年味渐淡。许些商铺和小商贩也重新挂起了正在营业的大牌,开启了新的一年,新的生意。
只是,平民百姓绝对想象不到,上层官员之间的气氛,已经在悄然变化。
梧州城被破,上面的是隔了两个多月才知晓。后勤援助的军队,更是又慢了半个多月,才抵达梧州城。
铁勒人虽然进城屠杀百姓,但他们基本都是杀完人,抢完东西就走。根本不会停留下来,参与城内的基层建设。
许些逃离出去,又返回回来的难民们,看着自己残破的家园,那真是哭,都没眼泪哭。
梧州城并不大,许些人都是街坊邻居的,十年八年相处下来,早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之前逃难的人,返回了梧州城,瞧着这满城的残垣断壁,心中无比的悲凉。可是他们又离不开原来的居住地,去往别处。
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他们从祖辈开始,就一直生活的地方。
他们只能慢慢用双手,将城内,被屠杀人们的尸体搬运出城。再一点点找出代表着他们身份的东西,于墓碑上,烙下已故人们的名字。
至于实在是辨认不出身份的,则只能再给他们单独弄一个无字碑。
梧州城被屠杀的消息,传到了上面后,上面的人嫌弃梧州城是个已经被抢了的城镇。要人口没有人口,要生产力没有生产力(壮汉已经在与铁勒人的搏斗中,被屠杀殆尽)。所以他们嫌弃这个城池没有油水可以捞,便都不愿意下来,参与到城镇的恢复与建设。
所以大家一直提议,将李玉德李太守,调至梧州城。至于渝州城的新任太守,则由薛瑞明来接任。
这个薛瑞明,大家本以为他也能像李太守一样,铁面无私,公正执法。但谁知道,这个人一下到渝州城,首先就是将太守府的人员,再次来了个大清洗。
然后便是逼迫城中所有有钱的人家,上交份子钱。
美名曰:为了防止渝州城再像梧州城那般,被铁勒的铁骑踏破,城中百姓需加重税收,用来添补军需。
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就凭李太守在渝州城的这五年内,城中的布坊已经是如同铁桶一般,坚不可摧。
这个薛瑞明搜刮民脂民膏,意欲为何,早已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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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谭青青知道李太守被贬至梧州城,而他们的新任太守是薛瑞明时,已经是元宵节过后了。
今儿,谭摘星一大早,就把谭青青从暖洋洋的被窝里拉了起来,叫她赶紧备上厚礼,与她一同随着谭氏的长辈们,去太守府参拜他们的这位新任太守。
谭青青听到太守被换的这个消息,还怔愣了片刻。
“什么?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换太守?再说了,咱们那位陛下说话还管用吗?不还是他手里头的那些权臣说什么便是什么?”
上头那些人的事情,谭摘星这么个小破孩又怎么会清楚?
当即也是摇头。
“现在风雨飘摇的,不都是谁手里有兵,谁就是这个?”谭摘星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说来也怪。李太守管理渝州城管理的好好的,上面那些坏蛋,为啥要把人给调走啊?这风雨飘摇的时节,不应该是以稳妥为主吗?”谭摘星表示完全不理解上面人的想法。
但上面人的想法,谭青青可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那些家伙,会在乎你过的好不好?别开玩笑了行不?那个薛瑞明我虽然不知其底细,但就从他一上任,就借‘军需’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来看,怕就是盯上了渝州城这块肥肉。”
“也罢,若他真有管理之能,刮就刮了吧。反正我们也不能左右上面人的决定。但若是他能力不足,管不了这偌大的一个渝州城,那便也别怪我们给他难堪了。”
……
谭摘星有些听不太懂谭青青的意思。
她有些呆愣。
毕竟纯良的人,内心始终纯良,永远都想不到人心恶起来,能恶到什么程度。
所以谭青青也就不指望谭摘星能懂自己的意思。
“大伯二伯已经备足了厚礼,上门了吧?走,我们也赶紧跟上。会有好戏看的。”
大伯二伯在应对高官上的策略上,简直就是人精。
凡事跟着他们多学学,肯定能少许些麻烦。
谭青青拉着谭摘星跑到镖局,这会儿,大伯二伯都还带着手底下的人,清点着镖局里的厚礼,准备给他们的这位新任太守,送过去。
这些东西,原本是五年前,李玉德上任时,镖局就应该送出的。
但奈何李玉德不收。
反倒是被这个薛瑞明占了便宜。
大家心里面虽然反感薛瑞明的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