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乔嬷嬷一边替谭青青打扮,还一边在谭青青耳边喋喋不休。
“醉仙楼那件事,姑娘你可切莫再要干了。”
“虽说那王家也不算是什么世家大族。家中宗亲也具是些不成器的。但至少人家家底还在。姑娘你今天惹恼了他,他日,待王鹏海从牢狱里出来,定会找姑娘你算账。”
“他想出来,可得费一番功夫呢。”
谭青青让乔嬷嬷可别再在这件事情上,对她耳提面命的了。
“每过十五天,我就去揍他。我呢,花钱出来。他呢,没人愿意花钱保释。王鹏海后半辈子,就待在牢里吧。”
谭青青道,“至于康春桃的娘家……这种娘家,也用不着给他们什么情面。我会叫他们把彩礼钱交出来,还给王鹏海的。而康春桃,她要是会织布,好歹也能做个织娘,帮忙供应布料。至少干织布这个活,能支撑她和她那几个孩子后半辈子不愁吃喝。嬷嬷,你说对不对?”
说起康春桃,乔嬷嬷便是眉头一皱。
“再怎么样,她也终究只是个女人。她还是要倚靠丈夫过活的……”
“乔嬷嬷,你也是女人。”谭青青音色渐沉。她转过头来凝视着乔嬷嬷,神色也不复刚刚那般轻快,“倚靠他人生活,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他人手里,本就是违背了人性。”
“正所谓:不可仰视以嗅他人鼻息。也不可俯瞰他人使之卑躬屈膝。”
“人与人,本应没有区别。”
“为何你愿意将自己的尊严,递交到别人手里,心甘情愿让别人掌控你自己的人生呢?”
谭青青的言语,与乔嬷嬷这辈子所信仰的人世准则相悖。
乔嬷嬷知道谭青青一直以来,都是不希望别人把主家捧于很高的位置。但这世界,本质就是如此。谭青青能改变一人之观念,难道还能改变天下人的观念?
乔嬷嬷没有反驳谭青青的话,只是让谭青青赶紧坐正身子,端正地坐在铜镜面前,不要再乱动了。
“姑娘的这些话,与老奴说说便也罢了。出了这个门,姑娘还是把这些话烂在心里。”
“好在咱们是在渝州城,不在京畿。若是在京畿,姑娘你说的这些,都够姑娘你砍八次脑袋的了。”
……
说的好像京畿的地图副本开了一样。
谭青青正坐在铜镜前,打量着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她的肤色似乎变得白皙了一点。皮肤也变得细腻了些。手摸上去,再无粗糙的质感。连带着让她这张脸的五官,也眉清目秀了。
乔嬷嬷瞧着谭青青端看着自己的五官,便在旁边调笑。
“也亏得老奴日日提醒姑娘你吃药,敷面。不然啊,就凭姑娘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这皮肤算是养不出来。”
谭青青瞧着铜镜前的自己,是觉得自己变得好看了不少。
但也只是跟之前比较而已。
若是要跟渝州城的贵女们相比,她还是要上一层浓重的粉面,才可弄出那种肤若凝脂面如桃花的妆容。
道观不像佛门,女子去求姻缘,并不需要素装素衣。所以姑娘们都是尽量地将自己往好看的方向打扮。
“好了。姑娘您再对着镜子看一看,是不是觉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姑娘你底子好。您要是再保养几个月,说不定啊,就不需要这些胭脂水粉。素装出去,都能吸引好些姑娘的嫉妒,公子哥们的芳心呢。”
“要那么好看做什么?”谭青青看着镜子前的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过于花枝招展了。
“引人注意。”
“麻烦。”
一听谭青青说麻烦,乔嬷嬷就瞬间不开心了。
“姑娘,怎么能是麻烦呢?若是您这张脸能吸引个贵公子哥,那夫人的心病也就解决了……”
谭青青,“……”看她是想嫁人的样子吗?
算了。
她现在被乔嬷嬷盯着,不好弄乱妆容。先就跟着乔嬷嬷和沈梅兰,去那个什么捞子道观吧。
之后的事情,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能捣乱的就捣,不能捣乱的,便见机行事。总能让她找到脱身机会的。
出了院子门,陶府的马车,早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马车内,陶若灵和陶曼凝掀开车帘,前倾身子,便是让谭青青赶紧上车。
“快些,表妹。就差你了。对了,你带了茶点没?你要是没带茶点,道观里没有饭菜,可不得饿死你。”
什么都没有准备的谭青青,一脸蒙蔽。
她今天早晨起来,才得知,她要被抓去道观求姻缘。她哪里有时间,准备什么小吃?
这不纯粹是为难她谭青青?
沈梅兰的声音,在陶曼凝的耳边响起,“我故意让她今天才知道的。不然啊,要是按照咱们青青的性子,怕是早就跑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吧?所以啊,就是得今儿清晨,才与她说明此事。不然她哪里会这般老实。”
沈梅兰的话,惹得一车子的人捂着嘴偷笑。
至于旁边的陶姗儿和陶婉儿,脸色自然没沈梅兰她们那般轻快。
沈梅兰她们笑的有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