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
“你跟我,也不过是比萍水相逢的人,多了些相处的时间。”
“所以,以后像今天这种事情,委实没有必要。”
陈安静静听着。
在谭青青不曾注意之处,陈安嘴角浮现出抹苦笑。
但他再看向谭青青时,却又偷偷换了副神情。
“青青姐说笑了。”他道,“我和弟弟妹妹能来渝州城吃饱穿暖,全倚仗着青青姐。我能去沈老太爷的私塾读书,也是因为青青姐的关系。”
“即便只为我自己着想,青青姐也不能被关进牢狱,吃人命官司。因为一旦没了你,我和弟弟妹妹们,就要被赶出城了。”
谭青青静静看着陈安,细问,“你真是这么想?”
“嗯。”陈安点头。
“不然青青姐是以为?”
“哦,没什么。”谭青青让陈安不要再多想多问,“好好治疗伤口吧。过几日,我们就要去沈老太爷的私塾读书了。你这伤不尽快恢复的话,也会影响你去私塾上课的。”
谭青青叫医馆的郎中,给陈安上最好的药。
钱她有,不用在乎银子。
陈安的伤口被包扎好以后,医馆郎中还给了谭青青好些纱布,和上好的伤药。
郎中说,这药一日就要换一次。不能沾水。如若要洗澡,最好避开受伤的部位,或者找人帮忙。
谭青青想着,陈安是个男儿,也用不着天天洗澡。就算要洗,五七日洗一次怎么也够了。
便应下。
两人慢步走回院子。
陈安却在靠近院子前,停了下来。
“青青姐,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或许陈安现在是个伤员的原因,谭青青出奇的很耐心,“什么事?”
“陈石陈花若是知道我受了伤,会担心的。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谭青青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即就点头答应。
“我知道了。”
陈安又道,“可我伤的是后背,我自己一个人,没有办法换药。”
谭青青沉默了片刻,然后回应,“那我来吧。”
“可……青青姐是个女子。男女授受不亲。”
原本谭青青以为陈安是故意的,但瞧着陈安自个儿都有些抗拒,谭青青心中的疑虑便淡化了不少。
不然她会以为陈安是喜欢她,才这么多事。
“这有什么?你才多大?身子骨就是个小孩子的样儿,又不是什么成年男子,有什么害臊的?”
陈安,“……”
“就算把你扔去怡红院,你那儿,也起不来吧?”
陈安,“?”
青青姐一个姑娘家,怎么对怡红院知道的这般清楚?还有,什么叫他那儿,起不来?虽然没有一个字明指什么,但他怎么总觉着,青青姐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青姐有心仪的男子?”
“没有啊。”谭青青疑惑着脸,“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为何对男子构造知道的这般清楚。”
这下倒是换谭青青不好意思了。
她总不能跟陈安说,21世纪有很多未成年不准看的动作片吧?而且在现实世界,她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懂的,不该懂的,早就该都知道了。
不过?
谭青青反应过来。
她刚刚说的,陈安听懂了?
啊,这就很尴尬了。谭青青以为陈安听不懂,才这么说的。
陈安不会以为她是个很那啥的女子吧。
谭青青沉下音,“镖局又不是只有女人。男人不一大把?行了,你不要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什么都问。赶紧回院子吧,我还要把接下来的胭脂水粉做完,做完好赶紧卖掉,给家里挣补贴。”
陈安读书是个非常庞大的花销。
但既然花费出去了,谭青青就要有所收获。否则,她是蠢,才做散财童子,白白把银子往外撒吗?
“知道几日后要上什么课吗?记得复习。”
谭青青与陈安回到院子。
一回院子,谭青青就让陈安赶紧去读书。
自己则开始捣鼓红花汁。
至于焉支粉所需的粉英,谭青青也要开始做起来。
虽然粉英不如铅粉服帖,但至少粉英安全无毒。因为粉英是把米洗干净后放入一个有盖子的盆里面浸泡,发酵而成。天然无公害。
这大米发酵的气味很臭,所以得用布盖起来,防止臭气蔓延。
当米发臭了,就可以把发酵米盆拿出来,洗干净里面的米,用捣药的石杵,捣啊捣,捣碎。
紧接着纱布或者过滤网把白色的汁液过滤出来。
过滤出来的汁液都装到一个容器里面去。
让其沉淀。
大概一夜吧。沉淀好了,上面的水便可以舀去。
如果剩下的粉浆中还有水,就可以用棉布将其吸干。
粉浆可以放在太阳下曝晒,晒干了之后拿筛子,过筛。
这样,粉英就做好了。
粉英染上红花的花汁,进行调和晾干,再次研磨成极为细腻的粉末。
红花焉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