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翻滚着恶心,一股恶寒侵上心头,江意乐感到头晕目眩,呼吸陡然急促。
她张嘴干呕了起来,呕吐出来的黄胆水混在了地上的血泊里,看起来更加恶心。
怀里的人儿浑身冰凉,沈均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向自己。
看到江意乐煞白的脸色,青黑的薄唇,沈均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捏紧,一下子喘息不上来。
刺耳的救护车声在这时候响起。
医院里。
“阿均。”徐希冉红了眼睛,她握着沈均发冷的手。
沈均是心疼徐希冉的,他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用下巴轻轻地抵在她头上。
“没事,不用担心我。”
司卿钰被推进抢救室几分钟后,沈均就接到了病危通知书,到半个小时后,医生就从里面出来了,衣袖上都沾着血,没被口罩挡住的双眼,透着让人心头一凉的歉意。
医生戴着口罩,看不到嘴,但说了很多。
沈均从里面听到最清晰的一句就是:患者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徐希冉抱住他,眼泪流得特别厉害。
他低头望了望她埋进自己怀里的脑袋,又回头看向已经暗下来的几个大字。
司卿钰死了。
他的妹妹死了。
是江意乐害死的。
——
江意乐后来被于姨送到了医院,醒来时情绪非常激动,又哭又喊的,看的人心疼。
沈莫脸色凝重,深深看了一眼江意乐,叹了一口气,她来到于姨身旁,细声说:“情况不是很好。”
转而又问:“太太在晕倒之前受了什么刺激?”
“这……”于姨看向床上瑟缩起来的江意乐,脸上难掩的悲伤。
想起沈均掐着江意乐脖子抵在司卿钰那张吓人的脸前的场景,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江意乐的心里有多恐惧,多崩溃,于姨难以想象。
“沈医生,沈先生的表妹从二楼摔下来,从这里折断了。”于姨小声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腰,“沈先生就说是太太害死了表小姐,抓着太太的头抵在表小姐的脸前,太太就被吓晕了过去。”
沈莫听完,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床上的江意乐。
“司卿钰现在在哪个医院?”
“就在这间医院……那样子,大概活不了。”于姨无奈地摇摇头。
沈莫拍拍她的手臂,“好,我知道了,照顾好太太,注意一下她的情绪,我过去看一下。”
沈莫找到沈均时,看见他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沈先生,司小姐……”
她还问完,沈均转过头来,他机械地张开嘴巴,僵硬地说了两个字。
“死了。”
“沈先生,节哀。”沈莫沉重地说。
见沈均不应声,她又说:“沈先生,太太……”
沈均听到“太太”两个字,浑身的气息在一瞬间变了,变的阴冷又吓人。
幽沉的眼底迸发出狠厉的目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霾。
“她现在在哪里?”
沈莫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均,仿佛江意乐在面前,下一刻他就会把人弄死。
“沈先生你听我说,太太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她……”
“我问你她在哪里?”
没有立刻得到回答的沈均,像发疯的狮子,大声质问沈莫。
沈莫在他锐利的目光无处遁形,一时慌了神,磕磕绊绊道:“沈、先生,这里是医院,请冷静。”
“冷静?她杀了我妹妹,你叫我冷静?”沈均冷哼一声,怒极反笑。
病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无情地打开。
沈均的声音穿过薄凉的空气,犹如大砍刀,把江意了紧绷的神经砍断。
“江意乐你给我起来!”
他几步上去,把床上的江意乐揪起来,脸色阴冷的可怕。
江意乐满脸泪痕,眼底铺满泪水,失去血色的唇瓣微微颤抖着。
“不是我,不是我。”
沈均目光皲裂,牙齿死死地咬紧后牙槽。
沉重的心五味杂陈,胸腔里快要溢出来的恨意,好似突然变成利剑被反噬回去,一把把地刺在了心脏上,疼得他眉头一紧。
他搞不清楚心怎么这么痛,但一想到司卿钰孤零零地躺在太平间里,他眼底的戾气就把痛楚消杀得一干二净。
“江意乐,我们去看看卿钰吧。”沈均嘴角勾起,可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江意乐听到他的话,眼底的恐惧越扩越大,直至蔓延到指尖都能感受到颤栗。
“不要,我不要。”她发疯地大喊,浑身都在抗拒。
——
阴冷又幽静的地下太平间,飘着的空气都能让人浑身打颤。
机械运转的声音缓慢响起,给诡异的安静平添一股躁动。
“嘀!”
电梯停下的声音在悠扬的机械运转声的烘托下,兴奋地响起,把地下诡异的气息拨弄到高、潮。
“沈均,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好害怕,求你了。”
死寂的空气里又响起悲惨的哭喊声,把氛围烘托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