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的三言两语让李力十分开心,好久没听到恭维的话了。谁都喜欢戴高帽子,李力也喜欢,不过,身为基层的父母官,不需要戴高帽子,这个和他性格有关。
越到高位,越喜欢被人恭维,实际上几斤几两,一旦被恭维,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甚至自己的重量。要作官,就作基层的,这样又有官名,又有实际工作可做,何乐而不为?很多人犯错,都是闲得慌,如果整天忙忙碌碌,哪有时间去思考恶的事?
李力听完了秦琼的案情,心里窃喜,这个四面玲珑八面来风的人,竟然遭到这事,苍天有眼!也算是一种提醒,老实本分太过也不好,他和他弟弟秦训不像是一个妈生的。
不过,既然来告状,也算是一个案子了。
有始有终,才符合做事原则。
黑脸汉子一定还在市场,具体在哪里?在暗处。他们都在暗处,做了坏事的狼一定会跑,但是不会离开有猎物的地方。
老虎也是,知道哪里有吃的,就不会轻易离开,如果冒失进入别的老虎的势力范围,恐怕就有危险。
李力皱了皱眉,主意就上来,他让秦琼先回去等消息,秦琼说:“大人,这匹马可是我的命根子,是用了多年的积蓄,到蒙古买回来的,人家要价高,我送上不少铁锅,人家才愿意的。”
“他们要铁锅干什么?”李力问,感到非常奇怪。
“他们爱吃肉,煮肉用铁锅,肉香。用别的不行。”秦琼说,“当地很难买到铁锅,只有我们中原这里才有,他们造不出来,我们可以。铁锅就成了香饽饽了。”
“原来如此!看来,你还是懂不少。”李力言道。
“出门在外,不懂就问,看到商机,不能放过,要不然就看别人赚钱了。再眼红心跳也没有用。”秦琼说。
“你说得对。商人值得尊重,并非商人都是奸诈的,也有好的,所谓奸诈,是欺骗善良的人的,如果货真价实,就不算奸商。一棒子打死的作法不可取,我们这里就需要大量的诚信的商人开店铺,只有这样,才能让市场变热闹,方便人们的生活,何乐而不为?”李力言道。
“大人开明,有了大人的安排,襄阳县必将是中原最活跃的市场,最好的地方,商人云集,有人就有钱,有钱,襄阳才有名声。如果闭关锁门,搞自己发展,自力更生,恐怕只能勉强活着,是生存,不是生活。天下名人不敢来,襄阳就是一座死城了。”秦琼言道。
“看来你对管理还是有水平的。让你当襄阳县城市管家怎么样?”李力问。
“这个不好,我还是当商人好。只管买马卖马,其他都不感兴趣,哪里的生意好做就到哪里做。对城市管理不感兴趣,对当官不感兴趣。”秦琼言道。
“看来不想当官是说明本官治理襄阳县取得成功。如果都想当官,说明襄阳没有什么可以用来维持生计的行业了。都想着当官,就是对劳动的蔑视。因为劳动被人轻视,劳动人就不被重视,被盘剥,没有尊严,都想当官作威作福继续欺压劳动人。如果都爱劳动人,都爱劳动,都你靠诚实劳动养家糊口,就不用去当官。当官也是为了吃喝穿。”李力言道。
“大人所言极是!小的就是这样想的。当官的要操心,就像父母为儿女操心,操不完的心,操一辈子的心,官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小的宁愿做点简单的事,例如当马贩子,就很自由,也能有收入,何必去劳神劳心去当官呢?去当官的,实际上没有出路的,有点出路的,都不愿意当官。”秦琼言道。
“本官当官,也是想要匡扶正义,惩罚坏蛋,如果天下太平,就先看襄阳县太平,襄阳县太平,天下也就太平,一个小县城可以看到天下昌盛或者衰败,你们好好经商,促进流通,让牧民手里的马换来铁锅,将铁匠的铁锅换来粮食,或者鱼肉蔬菜,都是你们的功劳,没有你们就没有市场,没有市场,人们的生活就很不方便。”李力言道。
“多谢大人对市场的肯定。小民只关心自己的生计,像这匹价值不菲的千里马被骗走,小民只想追回来,至于天下大事,小民关心不了,是管理者关心的事,小民只关心一日三餐,只管自己能活下去,其他的你也别让小民关心,小民还真没兴趣。朝廷不是小民的,小民一日不做,一日就要挨饿,小民三天不做,就会死掉,死掉也没人管,还不如做事,做了就有收入,有收入就能买吃的,有吃的才能活下去。要让小民关心天下苍生,小民能力有限,也没那心情。小民关心的,如果大人能帮忙解决了,那就是最大的幸福。如果不能解决,也就别说大话,免得空欢喜一场,大家都是平等的,不想得到不公平的对待。哪怕现在不公平的事很多,小民盼望不公平不要落在自己头上,落在别人头上也管不了,该是谁就是谁,是谁谁倒霉。小民只图一日三餐吃好,夜里能安稳睡好觉,不怕贼惦记,也不怕贼来偷,每天开心快乐。这样就够了,说别的都是虚的,是文人墨客闲来无事歌功颂德,其实和我们小民一点关系都没有。说万岁,其实大都活不过百岁,越是喊得响亮,越是有很大的问题。”秦琼言道。
听了秦琼的话,李力呆住了,这哪里是商人或者说是马贩子说的话?简直太真实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