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所言极是,以后老朽一定循规蹈矩,不欺负老实人,说实话,我的儿子非常好,世间难找,尽孝又体贴,都是老朽瞎胡闹。还好遇到了青天大老爷,为老朽的儿子主持公道,老朽十分佩服,将来,老朽一定宣讲大人的美德和判案的智慧,真的让老朽大开眼界。”乔老儿言道。
“没必要,这是分内的工作。你们和睦相处,就是这次审判的目的。毕竟你们是长期生活在一起的,如果成为仇人,外人看笑话,也不利于当地公序良俗的建立。传播出去,对你的名声有影响,对当地人的名声也有影响,为了消除这些影响,这次判决就必须要这么做。通过这么一宗案子,就让人们懂得一些道理,了解一些法律,不要再以身试法,免得自取其辱。”靳山言道。
靳山说完,宣布退堂,乔氏父子在笔录上签字画押之后,二人回去,好好过日子,父子还是父子,皆大欢喜,乔老儿通过这次教训,学乖了,再也不敢胡说,无事生非,不是遇到好人,他就完了。儿子也学到一点道理,就是要有勇气,对于自己做的事要承认,对于自己没做的事敢于否认,说话要有魄力,不要太过于优柔寡断,也不要过分温柔,该说不,就说不,该干啥就干啥。
他们前脚刚走,就有人击鼓,靳山刚在后院书房看书,就听到了鼓声,这又是谁?靳山已经习惯这种生活方式,有时候,真羡慕唐律,他之所以凶猛,是因为自由,想干啥就干啥,不像当县令,必须要干,不想干也干。
击鼓的是一个小贩,贩卖枣子,从枣阳县到老河口县。中间经过邓城。
小贩姓洪名单一个照字,就是洪照。
洪照击鼓后,被带到公堂。
这个时候,靳山已经坐定,身子前倾俯首问道:“下跪者何人?”
“小民洪照。老河口人氏。”
“你状告何人?因为何事告状?”靳山问。
“小民告瞎子,不知道姓名。告他偷钱。小民怀疑他偷走了小民的钱,小民的这钱是卖枣子的钱,正准备回家,居住在邓城这里的客栈,没想到遭贼了。”洪照言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说,盲人偷你的钱?”靳山问道。
“是的,小民的钱被瞎子,哦,不,盲人偷走了。”
“你是说,盲人偷走了你的钱?”靳山问。
“对,盲人,盲人偷了小民的钱。”洪照言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是盲人偷了你的钱?”靳山问。
“是这样的,大人!小民途径邓城,天色已晚,需要歇息歇息,次日继续赶路。到了一家客栈,客栈客满,小二无处安排,就让小民与人合住,住在一间。这一间也很难得,心想,有个地方睡觉就行,总不至于睡在大街上吧!只好答应,谁知道这间房条件简直太差了。”洪照言道。
“那你最后住下了吗?”
“肯定住下了。”
“和那个盲人吗?”
“是的,和盲人同住一个房间,说起来是房间,实际不是正式的,是一个侧厢偏房,很简陋。里面有个盲人,他说他来的时候,也比较晚了,客满,还是苦苦哀求店小二,小二才发了善心让盲人住宿了。要不然,盲人也要睡大街了。店小二发了恻隐之心,也就是发了善心,看盲人孤苦伶仃,十分可怜,就让住了,盲人感激不尽。”洪照言道。
“来人,去将盲人捉来。”靳山吩咐道,扔出一根令签。
捕快领了令签前往客栈捉人。
店小二知道出了盗窃案,顾客丢了钱,小二心里惶惶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店小二见捕快来了,问:“官人来此所为何事?”
“抓人!”
“抓谁?”
“瞎子。”
“哦,请随我来。”店小二言道,带着捕快到了侧厢偏房。
看到那个盲人正在腰间摸来摸去,不知道在摸什么,不像是腰带。
他感觉到有人进来,就停止了摸索。
问:“是小二吗?我可以走了吗?”
“客官,现在不能走,需要去一趟县衙。”小二说。
“去县衙干什么?”盲人问。
“你不知道吗?有人告状了。”店小二说。
“是不是跟我同住的那个贩枣子的,把我给告了?”盲人问。
“你眼睛看不见,还是很聪明的,有心眼。是的,是那个贩枣子的,人家有名有姓,你咋能叫人家贩枣子的呢?你是眼睛瞎了看不见,人家喊你瞎子,你乐意吗?”店小二言道。
“小二,老板,你就是未来的老板,你批评得对,我错了。我眼睛看不见,可是听话听音,比明眼人还看得清看得远。耳朵就能代替我完成任务。我的名字就是眼瞎耳灵,名字就是何墨。”盲人说。
“何墨?这个名字有意思。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店小二问。
“这是父母给起的,本来上头有个哥,叫笔,下头有两个弟弟,一个叫纸,一个叫砚。也就是说,兄弟四个笔墨纸砚,除了何墨我以外,都是眼睛能够看见,耳朵能够听见,嘴巴能够讲出道理,大脑能够处于活跃状态,不断摸索。”何墨说。
“是的,看来,你没少读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