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天下道门的扛把子张真一脚尖向前移动。
法缘已经在一旁拉着他,对着柳秀开口道:“既然世子目下无意,我等也不能强求。三圣山就在那,走不掉,也拒不得。世子来日有意,随时可入寺中。”
留下一句话,法缘便带着还有些不愿离去的张真一,再次飘然凌空。
原地,升起一圈雪花。
顷刻间,二人便消失不见。
“……步!”
随着法缘和张真一的离去,一直被定住身子的柳忠和柳冲两人,只觉得身形一松,先前未曾说完的话,也脱口而出。
两人的身子,更是失控的向前冲了出去。
只是,却是扑了一个空。
看着空空如也的官道。
两人皆是露出狐疑的表情,转头看向柳秀。
“世子,发生什么了?人呢?”
他们只记得,先前来了两个人,一个老秃驴,一个牛鼻子老道士。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似乎,那两个人只是突兀的在眼前闪现了一般。
柳秀看着两人,似乎他们刚刚被定身的那段时间,在他们的意识中,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走了。”
解释了一句,柳秀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转身回到马车上。
柳忠和柳冲对视一眼,四眼迷茫。
……
三圣山。
坐落在龙岭余脉上。
南边,是群山环绕,北面就是辽阔平坦的大秦龙兴之地。
在一条河流的环抱下,不过数百米高的三圣山,显得郁郁葱葱。
即便是在如此大雪天里,整座山上也难见积雪。
大抵,这便是天地间的富贵宝地。
这座不大的山,一条山道从山脚隐没在山林之中,一直蔓延生长到山顶。
在山道旁,从山脚开始,以此是佛门的一寸寺、儒家的稷下学宫,以及山顶的道门无为观。
很有意思的布局。
按照规矩,无论何人,都不许驾马车上到三圣山上。
载着柳秀的马车,停在了山脚下。
站在山道前,柳秀望着就在山脚处的一寸寺,有些意外。
往日里,整个天安城一带,不论何时,都是香火最盛的一寸寺,今日寺门前竟然是空无一人。
柳秀眼尖的发现,一寸寺那虚掩着的寺门后,一名小沙弥一直在悄悄的透着门缝打量着自己。
在发现自己已经注意到他的时候,不禁吓得捂住双眼,赶忙转身消失在寺门后。
难道是佛祖的金身,不缺材料了?
柳秀不无恶意的揣测着。
山道缓和,往上逐渐陡峭起来。
带着柳忠、柳冲二人的柳秀,漫步在山林之中。
耳畔,有山下一寸寺里,僧人们的诵经声。
上方,是已经若隐若现的稷下学宫里,传来的读书声。
再往上,则是那愈发虚无缥缈,让人捉摸不透,把握不住的道经。
稷下学宫的是山门,已经从层层林荫后暴露出现。
柳秀只见一名身着青色儒服的年轻学子,双手揣在衣袖中,姿态散漫的迎了过来。
“世子,夫子已经在学宫等候多时,还请世子随学生入内。”
年轻的学子,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曾褪去的稚嫩气。
紧皱的眉头,似乎在表明,他并不愿意放下手中的书本,做这等迎来送往的事情。
柳秀却是愈发疑惑起来。
先是法缘和张真一,这两位大人物亲自去堵截自己。
现在又有夫子,提前安排学生出来接自己。
这帮人比自己还会算?
心下存疑,柳秀沉吟开口:“烦请学长带路。”
那年轻学子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柳秀,仍是皱眉道:“世子还不曾是学宫学子,在下便当不得世子的学长。”
这般教条?
柳秀微微一沉,却照样开口道:“不知学长能否说说,学宫里头有多少学姐?哪几位是宫花?”
年轻学子的眉头愈发的凝重起来,已然有了些不满:“在下不是世子学长。世子所言那宫花,在下也不知究竟是何东西。”
说完,年轻学子唯恐柳秀再做攀谈,赶忙头也不回的便往学宫中走去。
当真无趣的紧!柳秀撇撇嘴,只能是跟在对方身后,终于是进到了这稷下学宫中。
初入学宫,一座群贤授业图,便被雕琢在那宫门后的影壁上。
绕过影壁,两侧是正在授业上课的学堂。
对于稷下学宫早有打听的柳秀,自是知晓这两侧的学堂,都是学宫免费收取的三圣山周边平民百姓家的孩子。
不单单是不收取学费,还另外要付这些人家一份钱粮。
再往里。
依着山势,建筑不断向上。
入目之处,不是凉亭暖阁,便是学堂教舍。
此般种种建筑,都营造在了山间林木之中,依山而造,存留自然。
等柳秀跟着那带路的年轻学子,穿过一段狭窄且无遮挡的栈道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柳忠、柳冲被留在了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