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老宅院子里口哨声,嘘声四起。
臊得汤江龙脸上几粒青春痘颗颗发亮,低头看地,都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李为峰抬头一看,鲍娜带着几个青年进来,男女都有,留长发,剃光头的,梳小脏辫的,还背着电吉他,挟着电子琴……
一个长发青年,晚上还戴墨镜,装逼的文艺范气息很足,问鲍娜,“这就是你说的那小子,自己写歌编舞的天才?”
“太垃圾了!”另外一个戴着一只耳环的光头直撇嘴,“娜娜,什么人啊,还引荐给我们乐队?”
“那个不是,帅气好看的那个才是。”鲍娜用手做成喇叭,喊道,“李为峰,来一首。”
“那你来?”汤江龙挑衅道,“我唱的粤语歌,说不准你还不如我呢?”
“跟我比,不是拉低了你的层次。”李为峰接过吉他,坐了上去,只见他端坐在椅子上,左手在琴弦上下撩动,右手很有节奏地拨弄着琴弦,美妙的琴音就从那简简单单的六根琴弦里飘了出来。
“三个月后,我要去远方读书求学,这首歌送给一个女孩,歌名:《听闻远方的你》”
李为峰说完独白,用汤江龙妒忌死了的小烟嗓唱到:
“动身跋涉千里
追逐沿途的风景
似乎有你的呼吸
真的难以忘记
关于你的消息……”
长发青年这伙都安静下来,包括客人,都停止了喝酒吃肉。
这是首新歌,不是耳朵都听出老茧的《万水千山总是情》
歌词朗朗上口,李为峰演唱情感真挚,小烟嗓还带着几分沧桑寂寞。
长发青年,光头,鲍娜都不由得跟着哼了起来。
“可不可以爱你
我从来不曾歇息
像风走了万里不问归期。”
李为峰节奏一变,跟着手指上下翻飞,琴音嘈嘈如急雨,换了摇滚嗓,升了调吼道: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
这算不算相拥?
我走过你走过的路
这算不算相逢?”
方媛媛一下明白李为峰这首歌是写给自己的,因为初三时,他经常暗戳戳跟在自己后面,让晚自习回家都是一路甜蜜。
他还矢口否认,其实他喜欢我。
方媛媛感觉幸福排山倒海袭来,身心虽然震撼,但依然安静地坐着,就像浮于幽潭的白莲,那宛如黑水银里养着两丸白水银的清澈眼眸,像看似清水的陈年老酒,一饮便知热烈看着李为峰。
李为峰看了一眼方媛媛,那炙热眼神让他醉了,想起初三那个下午,夕阳洒在她的脸上,镀了层金色,生命中第一次怦然心动……
眼神温柔起来,李为峰小烟嗓唱着情歌忧伤迷人,歌声渐低:
“我还是那么喜欢你
想与你到白头
我还是一样喜欢你
只为你的温柔。”
余音绕梁,温柔绵绵。
良久,长发墨镜青年才拍起巴掌:“这哥们厉害啊,能写能唱,民谣吉他高手啊,这下我们乐队的主音吉他手有了。”
“贱男,我的同学如果加入你们乐队,你只有唱伴唱了。”鲍娜骄傲得像只开屏的孔雀,“你们还没看见他给碧雪冰淇淋编的广告歌舞,估计你们的下巴都会惊得掉在地上。”
“这首歌旋律简单,容易传唱。”光头青年啧啧感叹,“娜娜,你的同学身材高大,帅气好看,嗓子也不错,刚才唱得气息很稳,是不是受过专业训练啊,如果他当歌星,绝对会火得一塌糊涂!”
“李为峰,真棒!”安静拿着钱,竖起大拇指,激动地嚷嚷道,“你赢了,这把吉他归你了,只有你才配拥有他!”
李为峰站起来,抱着吉他点点头:“我一再强调做人要低调,可你们非要给我掌声和尖叫,弄得我怪难为情的,谢谢你们。”
汤江龙输得体无完肤,完全找不到存在感,走过来耍无赖道:“安静,刚才是我给你开玩笑,把一千块钱还给我吧?”
“认赌服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吐出的唾沫能舔回来吗?”安静才不搭理他,站起来将一千块钱交给李为峰,“给你,我的投资。”
“不是说投资两千吗,难道这把吉他也算上?”李为峰边说边接过钱,故意气汤江龙这孙子的。
看着自己的钱到了李为峰口袋里,汤江龙恍然大悟:“握草,你们联手来骗我的钱啊,李为峰,快还给我,否则老子找人弄你——”
“本来我不缺这点钱。”李为峰眉毛一扬,眼神陡然凌厉,盯着汤江龙,语气淡淡道,“但你说,我跟安静联手骗你,还威胁我——哥们,认赌就得服输!”
“好,我记下你了,李为峰,有种!”汤江龙躲避李为峰的眼神,环顾左右,感觉周围的人都瞪着他,明白这是李为峰的地盘,“咱们走着瞧。”
说罢,汤江龙带着他的几个跟班,转身就走。
“站住。”李为峰沉声喝道,“汤江龙,吃了饭抹抹嘴拍拍屁股就走了,吃白食啊,谁买单?”
“骗了老子一千块,还好意思要饭钱——”汤江龙暴跳如雷,骂咧咧嚣张道:“李为峰,老子找人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