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榆他是很了解的,吴子期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证人,他是不会将他说的话记得那么清楚的。
除非,当时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胥景点头,笑着开口:“你再想想,那日可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公子榆又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摇摇头道:“那件案子初时确实不顺,后来却没有任何悬念,并不是很难办。”
胥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略微有些失望。
“如此多谢阿榆了。此次是我莽撞,多有得罪。等此间事了,我设宴给二位赔罪。”
他强打精神拱手向公子榆行礼道谢,只是因着案子到这里线索似乎又不怎么明朗了,心中有些郁郁。
他也不知为何,总想着唐欢在那牢房中是怎样的不安,明知京兆府是万万不敢怠慢她的,却依旧放心不下。
“仲年对于唐推官的事情似乎格外上心。”公子榆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眸中却隐藏着试探。
“不管怎么说,当初也是因为我才让她牵扯到梅府的事情中,而且因此赔上了我府上最后一颗保命金丹,事情还没查出眉目,倒是把她弄进了京兆府,这般结果我还这是有些不甘心啊!”
胥景半真半假的说着,自从他上一次与唐欢谈过之后,这两日也回想了一下,确实有很多地方都不对劲。
他现在谁都不敢相信,那日在唐府究竟是谁在监视他们还没有查出来。
“也是唐推官时运不济。大家都心知肚明,丞相夫人的死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心吧!这么多人去查一件事,怎么会让她平白蒙受冤屈呢?”
胥景惊讶的看他一眼,没想到公子榆竟然也有安慰人的一面。
“如此再好不过了!”
两人说完,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胥景拱手告辞,再次表达了歉意。
且不说,胥景与公子榆告别之后去了何处。
唐欢入狱也有两日了,一日三餐倒都是由府上送来的,牢房内布置的也甚是温馨,狱卒得到各方压力,在她面前也不敢托大,好声好气的伺候着。
晚间,白日里睡多了的她,拿着《连氏手札》一字一句的看着,将自己的感悟写在了纸上,结合自己协助过的案子,查漏补缺。
她知道三舅舅的案子其中有很多蹊跷之处,单凭她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查清,她需要继续成长,也需要帮手。
《连氏手札》是连氏旁支一位外祖爷的手笔,这位外祖爷年轻时候,家中条件不好,为了生计拜了一位仵作师父,学了一手验尸的好本事。
年轻的时候不说,等年龄大些,见过不少的冤假错案都是因为仵作验尸不清而造成的,便起了编写手札的心思。
这本书籍尚未编写完成,这手稿还是外祖父得知她做了大理寺的推官拜托父亲送给她的。
“小姑娘,我看着你有几分面熟,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牢房关押着的是一位老者,收拾的倒也爽利,只是在这牢房中,便是再整洁的人也脏污不堪。
胡须老长几乎到腹部,一头长发也是乱糟糟的,只有一双眼睛,精神奕奕,宛若鹰隼,让人觉得一切小动作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
“老人家,我姓唐,名欢。”
唐欢抬眸看向对面,昨日她就发现这老头一直在观察她,似乎在确认什么。
“你母亲可是七叶丫头?”
老头迟疑着,似乎在回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再次询问。
“老人家认识家母?”
唐欢这才放下手中拿着的书本,起身向牢门又走近了几步,也算是距离老者更近了。
“老头子连刑天。”
唐欢一怔,这名字怎的这般熟悉?突然站起身拿起手札,翻到第一页,果然看到连刑天三字。
“您是外祖爷?”
唐欢本以为这手稿没有写完是因为这位外祖爷不在了,没想到此刻竟然在京兆尹的大牢见到了真人。
说实话,越看这本手札她越是敬佩,她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前世的《洗冤集录》和哥哥的法医学书籍她多多少少都看过的,自然也是知道这本手札在这个时代是多么的珍贵。
她甚至可以预见,这本手札一旦面世,肯定能够在大雍朝掀起一股刑狱之事的改革。
只是,在很多事情上都还不算完善。
“老头子还以为是认错了,没想到还真是你。你这模样和你外祖母年轻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只是比她多了几分柔弱。”
连刑天倒是有些意外,自己前几日才从刑部大牢调到京兆尹关押,说是京兆府最近有一个案子需要很好的仵作帮忙,向余尚书求了人手,暂时将他关押在这里。
“外祖爷怎么会在京兆府这里?”
唐欢很是疑惑,这位外祖爷在京都关押着,父亲怎么没有告诉她呢?
“尹大河那老小子有个棘手的案子需要我帮忙验尸,这才将我从刑部大牢挪到这里关押。只是你这小丫头又是怎么回事?”
连刑天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当年他得罪了人,被人陷害,这些年一直在刑部大牢关着,唐远武做了刑部侍郎之后就让人关照他,虽是在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