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秦姨娘的贴身嬷嬷?”
胥景简单的打量一下环境,与公子榆交换一个眼色,开口与林嬷嬷搭话。
唐欢则是直接奔向床榻,目光落在秦妙音的脸上。
巴掌大的脸,眉若远山,若不是因为中毒而亡,面部狰狞,想来这位秦姨娘应是一位美人才是。
接过元迎递来的手套,将手插入秦妙音的发丝中,一寸一寸的摸索着,发簪被她悉数去掉。
掰开眼睛、口腔,轻嗅味道,手指拂过两侧颈部,关节,细细摸索着。
“胥少卿有话就问吧!老奴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希望胥少卿能替我家姑娘伸冤。”
一心二用的唐欢自然也在听着房间中所有人的对话和动静。
“秦姨娘在今日之前可有什么异样?”
上次梅符请他们见面之后,他从唐欢口中得知茵陈根的事情,就派自己手下人前去查探验证这件事的真假。
后来得知,就算是茵陈根中毒一开始也不是毫无症状的,而且一次用药过量,只会令人神志不清,却不会攻击人。
白日里,唐欢说秦姨娘体内有其他东西配合着茵陈根,但是,他不相信,一点征兆都没有。
“三姑娘六七天前突然发病,姑娘每日里心疼难受,精神也是非常不好,我们几次三番劝她休息,她答应的好好,可是三姑娘一旦出现动静,她就会快速惊醒。”
林嬷嬷说着话时,眼中流出心疼的泪水。
她一生无子无女,对待同样死去父母亲人的秦妙音是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见她日日夜夜陪着三姑娘煎熬,自是心疼不已。
但是,为人母亲,怎能不对自己的孩子牵肠挂肚呢?
“偏偏此时,大夫人时不时就要喊姑娘前去正院,说得好听是需要我家姨娘协助,可就算是个猪,这十三四年也该能够独自掌家了。我家姑娘早就想要在院子里带着三姑娘好好生活,不再插手家中事务。”
“是大夫人,口口声声说自己需要我家姑娘帮助,可聪明如我家姑娘怎么会看不透大夫人的计谋呢?她就算是去,也已经不再发表任何意见,即使这样,也还是落得个如今这般下场。”
林嬷嬷说着话,泣不成声。
她实在想不到除了大夫人,还有谁会对她家姑娘下手。
“嬷嬷,娘亲她不是这样的人!”梅符忍不住开口辩驳,但是,面上的几分迟疑,显得这句辩驳的话很是苍白。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的。
低垂着头,蹲下身子,面色带着些许苍白,嘴动了动,目光落在床上已经了无生息的秦姨娘身上,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大少爷何必把所有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呢?大夫人是大夫人,你是你,在姑娘眼里,是有区别的。”
林嬷嬷站起身走近梅符,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头,还未落下,一支银针刺中她的手指,地上却也落下一根。
“林嬷嬷是要违背秦姨娘的遗愿吗?她宁死都不愿别人被连累,你这样做,岂不是有违她的初衷?”
唐欢已经初步验尸结束,剖尸和其他手段暂时是没办法用上的,毕竟丞相府没有报案。
他们前来也只是出于梅符的请求。
唇角微勾,目光灼灼看着哭笑不得的林嬷嬷。
“若不是因为他,大夫人怎么会下狠手要了我家姑娘的命呢?”
林嬷嬷这时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悲伤慈爱,剩下的只是可以毁天灭地的恨意。
“即使没有人赐死秦姨娘,她也活不过今日的。”
唐欢拧眉,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林嬷嬷的恨,她能够理解,却不能够接受她借着这份恨意伤害无辜的人。
“秦姨娘中毒已深,年限大概有三四年了。而且,这毒药说她自己心甘情愿服下的。”
从袖中掏出刚才塞进去的帛书,是藏在秦姨娘衣裳内口袋中的,如果不是她感觉不对劲,也不会发现。
“秦姨娘死的时候,是不是交代你们一定要为她穿上这件衣服?”
胥景上前接过,公子榆和梅丞相也急忙上前围看。
“她是笃定梅大公子会去找人验尸的,这才把帛书藏在衣服里,等着被人发现。”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感觉到,秦姨娘死亡时很是轻松的状态,似乎迫不及待的要赴死。
“可是,你口中的疯牛病?”
梅符不可置信的看完帛书,想起事情的蹊跷之处。
“我记得大夫人出身农户,这茵陈根引起的疯牛病多数是发生在平常百姓家,因为贫穷,所以任何东西都会尝试去吃,大夫人应该见过这样的事情。”
“你说,本官猜的对不对?大夫人!”
唐欢走两步,站在屋子正中,看向外面空荡荡的院子。
“都说唐远武唐大人一世英名败在了家中娇娇女的身上,如今看来,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赵氏一身蔚蓝色的交领上裳,下穿湘妃色绣兰草撒花裙,外罩天蓝色大褂,金镶玉的头面一整套,端着气质,丝毫看不出曾经出身农户的痕迹。
这时的赵氏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丞相夫人。
“本官还是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