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午时,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三层烟笼紫轻纱制成的帷幔,翻个身,露出莹白如玉的胳膊,微微嘟唇。
“姑娘可是醒了?”元迎在房间内候着,唐欢一有动作她就察觉到了。
“什么时辰了?”
唐欢意识渐渐回笼,刚睡醒的嗓音带着几分含糊不清的软糯。
元迎拉开帷幔,看她面色红润,方笑着回答:“已经午时了。姑娘再不醒来,白果都要杀了奴婢了。”
“怎么会?”
唐欢微微一笑,想要起身,只觉得腹中空空,身体疲软,已支撑不起自己。
“姑娘先把亵衣穿上,用过饭再起身吧!”元迎说着话,伺候唐欢起身,在身后给她垫了两个靠枕,喊了门外候着的丫鬟让白果送膳。
“今日一早,胥少卿派卫矛前来询问姑娘情况,被老爷打发了。刚刚承禾传话来,说胥少卿入府探望姑娘,现如今在前院,夫人正在招待。”
元迎伺候着唐欢洗漱,汇报着她未睡醒时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了。大理寺那里可有为我告假?”
唐欢点头,今日并不是休沐日,不去上衙,怕是要告假才行。
“老爷亲自前去的。俊王爷接见后,还赏赐了些养身的药材。”元迎吩咐小丫鬟抬了桌子安置在床上,白果带着一溜儿小丫鬟步入房间,每个手上都捧着一份饭菜。
“姑娘真是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奴婢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回一个不被主人放在心上的身体!”
唐欢讨好一笑,她知道这次自己任性了。
心中那股自责,让她忽略了身体的不适。
“白果姐姐就不要生气了,锦安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唐欢举起手做发誓状。
“那姑娘就按照我的要求进餐吧!”
唐欢拧眉看一眼从床边蔓延到门外的小丫鬟,她很清楚,这看着饭菜多,每一份菜最多两口,也就是尝个味道的量。
又加上她两顿未吃,这饭菜没有一下午是吃不完了。
生无可恋一般点头,看向白果。
她自幼身体不好,药膳从未停止,饭菜一直都是在精不在多,这到了雍都已经缩减至十道,当年在蜀南之际,一顿饭最多时是五十道饭菜,从正午用到酉正,看今日白果这架势,怕是不止五十道吧!
唐欢按照白果的要求,慵懒的躺在床上,吃猫食一般小口小口吃着,即使再慢,一碗饭也就两口的量。
甚至有的只用小碟子装的,看上去一筷子就吃没了。
“唐夫人,这是?”
似乎是得到了她苏醒的消息,门外传来胥景诧异的询问声。
“胥少卿有所不知,我家小女自幼身娇体弱,昨日劳累过度,至今未用膳食,这是她的婢女在为她调理身体。”
胥景挑眉,细细打量着一溜儿的婢女。
屋内元迎不慌不忙为唐欢置换衣衫,一身氤氲兰色的圆领长袍,腰间是烟笼紫绣牡丹腰封,情急之下只来得及绑上一块紫玉佩,金玉发冠束起长发,胸前两缕被金色发扣扣住,与胸前八宝攒珠璎珞相映得彰。
因着白果尚未停止投喂,只好未施粉黛。
主仆三人向外走去,请人入偏厅。
胥景目光含笑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半男半女的装扮,让她添了几分雌雄莫辨的美感。
这些年,他见过官家高贵美艳的大家闺秀,亦见过秦楼楚馆魅惑人心的美人,更见过江湖行侠仗义的侠女。
唯有眼前这人,说她高贵,却又如那娇弱魅惑的美人,说她柔媚,却又有一股江湖儿女才有的侠义之气。
“胥少卿可有用膳?”
因着自己一直在吃饭,又是午时,唐欢浅笑着开口询问。
“仲年已经用过。不知唐推官可有大碍?”
胥景笑着开口,仿佛刚才盯着人打量的不是他一般。
“已无大碍。”
她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累着了。睡了一觉,又吃了饭,已经恢复一些气力。
“如此,仲年可算不用寝食难安了。”
胥景笑着长舒一口气,单手撑着头,笑看唐欢用饭。
唐欢吃了一份水果,发现胥景一直盯着她看,母亲三番五次的假咳都没用,就差明晃晃的提醒了。
看着母亲着急的模样,唐欢微微一笑,抬头对上胥景的目光:“胥少卿还有别的事情吗?”
“关于昨日那件案子,本官查到一些事情,想与唐推官探讨一番。”
唐欢明显感觉到家中人的不满,抬手制止继续送饭的白果,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手,在元迎的伺候下漱口,整理衣着。
“家中并不是谈案子的地方,胥少卿若是不急,锦安现在随你去衙门。”
“欢欢。”母亲焦急开口,想要阻止。
“姑娘。”白果皱眉,却被唐欢制止,咽下后面的话。
“可。”
胥景点头,只见元迎和白果挥手,院中丫鬟随之而动,各司其职。
上妆的唐欢安抚着担忧的连氏。
“娘亲不必担忧。我身体已经无碍,白果心中有数。这次我让白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