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皱眉,突然有种迫切感,快步回到卷宗室整理好自己看的卷宗,坐在马车上,极速向刑部赶去。
等晚上让爹爹拿回去太晚了,今日那一家四口闹的动静不小,说不得就会有危险发生。
“承禾,派两个人去保护那一家人,我突然有种要出事的感觉。”
唐欢掀开窗帘,看向外面,旭日初升,气温正在渐渐回升,茶楼酒肆,胭脂布庄已经营业,路上却只有寥寥几人,几朵黑色的云远远飘来。
“是。”
赶车的马夫恭敬应一声,在无人看到的情况下,打了两个手势,街道似乎热闹了几分。
刑部距离大理寺并不远,只隔了两条街道,马车很快就赶到了刑部门口,唐欢匆匆跳下马车向里面走去。
“你是何人?刑部办公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守门的兵将冷喝一声,阻挡唐欢进入。
“吾乃大理寺新任推官唐欢,前来寻找唐侍郎有急事。”
唐欢拿出自己腰牌让两人查看,无暇顾及两人打量的目光。
“唐推官请进。”
唐欢快步走进,向爹爹办公之处走去,刚好与准备离开的元迎碰面。
“姑娘怎么来了?”
“爹爹可在?”唐欢平静无波的面容多出几分着急,两世的经历告诉她,一步慢,步步慢,她要是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有可能会有她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老爷已经前去卷宗室了。”
元迎恭敬地回答,在唐欢前面引路。
主仆二人一路疾走,在唐远武进入卷宗室之前追上了人,转过廊角,唐欢急切的喊道:“爹爹。”
唐远武停下脚步,白净无须,温文尔雅的面容上出现慈祥宠溺的笑容,站在原地向唐欢笑道:“怎么还这般急性子?都是做推官的人了,办案上可万万不能急躁啊!”
“爹爹可是要为我借卷宗?”
唐欢丝毫没有收敛,快步上前福了一礼,焦急的询问。
“是啊!既然你来了,我带你一起去看吧!”
唐远武丝毫没有顾虑自己女儿看了案件会不会翻案,在他心里自家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支持。
“谢谢爹爹。”
唐欢露出大大的笑脸,一张芙蓉面上带着两个小小的酒窝,小女儿形态毕露,此刻的她与在外人面前,简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你呦,可不能在你的上司面前这般肆意,看看你现在哪有为官者的威严。”
唐远武用手指敲一下自家女儿的额头,还好这是在他面前,若是在大理寺被人看到了这么可爱的模样,可是无法服众呢。
“爹爹放心吧!”
唐欢敛了笑容,重重点头,两人也在话落之时,踏入卷宗室。
“唐侍郎。”
“唐侍郎。”
卷宗室的主事纷纷向唐远武打招呼,目光暗暗打量着唐欢,互相交换眼色。
“大家接着忙吧!”
唐远武笑着给人回礼。
唐欢挽着唐远武的胳膊,身后跟着元迎,在一座书架前停下,接过唐远武递给她的卷宗。
“这就是你要的卷宗,赶紧看看吧!”
唐欢欢喜的点头,也不找桌子,直接站在书架旁打开逐字逐句仔细看起来。
盛贞四十九年,雍都平安堂庸医杀人案。
今有何家庄人氏何大柱一家状告雍都平安堂吴子期毒杀其子何发一案,经审理,吴子期错将浮头白果当成公孙果卖给何发煎服,造成何发中毒身亡,实乃无意。
根据国法,过失致人死亡者,若双方愿意和解,由嫌犯赔偿受害人白银百两及以上。若不愿,根据情节严重程度给予嫌犯一年刑狱,赔偿受害人五百两银子。
征求何大柱一家意见,不愿和解,按国法判吴子期一年刑狱并赔偿何大柱五百两银子。
随后就是双方签字画押,以及各种证据的陈列,翻看下来,人证物证,审理过程没有一点错误之处。
翻到吴子期个人资料的时候,却发现很多地方都写着不详。
出生地不详,从师者不详,只知道从西北游历而来,医术精湛,被平安堂三次上门聘请。
看到这里她勾唇冷笑,既然医术精湛,为何分不清公孙果和浮头白果呢?
“父亲可还记得三年前宝昌府有一例公孙果杀人案?”
放下卷宗,父女二人走出卷宗室,唐欢方才开口询问。
“你是说你三舅舅的案子?”
唐远武愣了一会,方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小舅子,三年前似乎在宝昌府,也是因为给别人用错药判了流放,这些年一直杳无音讯。
“三舅舅自幼聪颖,我一身辨认药材的能力都是跟他学的。公孙果和浮头白果虽然很相像,但是只要接触过这两样的医者,仅仅用手摸一下就能够分辨出来,何来错将浮头白果当成公孙果的失误?除非这人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两样药物。”
唐欢一句话说的很是模糊,一时之间唐远武竟不知道这孩子是在说吴子期,还是在为他那失踪的小舅子辩解。
“你是找到卷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