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芝吃饱喝足,开始说明今天的来意,陈父听后,就把超市的实际情况说了一下:刚给超市添了东西,手里实在没钱。
“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门头也是刚换的,上午才换好!”
“我说你们就是瞎折腾,那好好的门头,换它做什么?”
“再说换门头要几个钱?你们在县城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手里能不攒点儿钱?”
那语气、那表情简直不像是一个姐姐该有的样子,倒像是来要债的。
陈父老实,如实告诉她:手里攒了几千块钱,不过不能动,是留给陈羽和陈俊上学用的。
没想到陈香翻了翻眼皮,一脸不屑地道:“上这么多学有什么用?能识几个字,不睁眼瞎就行了!”
“尤其是小羽,一个女孩子家家,学历再高,最后不还是别人家的人?”
陈父听后默不作声,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倒酒喝。
陈香芝以为自己说到弟弟心坎里去了,就越发得意,越说越离谱。
“你看我们家思语,早早嫁了人,不光自己过得好,还能帮衬帮衬娘家。”
“小羽今年多大了?马上也十八了吧,z高中毕业就可以结婚了。”
“我跟你说啊,刚好我们村正有一个特别合适的,人也老实,最主要的是家里有钱,人家可是做大生意的,只要小羽嫁过去,吃穿不愁不用说,最主要的你们家也能跟着过上好日子!”
陈香芝唾沫横飞,越说越气劲,说的好像陈羽马上就要嫁入豪门当阔太太似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陈父越来越铁青的脸。
她说的那个人,陈父不是不知道,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找到媳妇。
三十多不结婚很正常,当然在他们那个地方,这个年纪不结婚也是要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即使不结婚也无可厚非。
而那个人是人品有问题,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小偷小摸,后来也是因为偷盗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就这样的一个人,任他家有万贯家财,好人家的女儿也是不会嫁给他的,所以一直打光棍至今。
现在陈香芝却要陈羽撮合
。给他,这不是糟践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说不定,今天她来借钱是假,来拉媒牵线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陈父越听越气,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眼睛通红的像是一头发怒的狼。
不过他这时候还是没出声,陈香芝更得意了,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了,他懦弱没有主见,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不敢说什么,再说他们一家还欠着她的人情呢。
陈香芝越发得意,见陈羽一直没上来吃饭,嘴里嚼着肉还挡不住她喊:“小羽呢?小羽怎么还不上来?”
“把小羽叫过来,我跟她说说,保准她会高兴。”
说着她要站起来,去找陈羽。
陈父站起来,拉住她的胳膊:“你在这说说就成了,孩子马上就高考了,不要影响她。”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都是为她好,再说没有我会有她吗?怎么现在你们就不认账了?”
眼看陈香芝就要下楼,陈父急了,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憋屈像是喷薄而出的火山岩浆,怎么压都压不住。
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陈香芝被吓的“嗷”的一声差点儿跌下楼梯,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见她那个懦弱的弟弟,直愣愣地站着,餐桌被掀翻在地,碗碟,酒瓶子碎了一地。
陈俊和贺知文也从房间里跑出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如何是好。
陈母看着自己的老公,看了看一脸惊恐的儿女,又转头看向那个忍让了十七年的大姑姐,哽咽道:“小羽也是你的侄女,你救了她,我们一家都感激你,那二十块钱,我们也百倍地还给了你,可是你依旧没完没了地纠缠,你还有没有心肝?有没有资格让小羽叫你一声‘姑姑’?”
陈羽站在陈母旁边扶着自己的母亲,她能感觉到母亲的身体在发抖,她握住母亲的手,用这样的方式给她力量。
陈香芝显然被震惊到了,她今天过来,借钱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要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那个瘸腿的邻居。
他们一听陈羽年轻又漂亮,马上就要高中毕业,高兴的不得了,许诺陈香芝,只要事
。成,钱不是问题,到时候肯定会送她一份大大的谢礼。
陈香芝高兴坏了,她信誓旦旦地保证:肯定没有问题。
她以为这些年,她把弟弟这家人控制的死死的,她说的话,他们不敢不听。
再说弟弟对他那个女儿也不是多上心,早点儿嫁出去,少一笔开支不说,还能挣一笔,何乐而不为。
陈香芝激动的一夜都没睡好,一大早就叫上那个窝囊的丈夫跟她一起来到县城。
她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想到却成了这样。
眼见事情不可挽回,陈香芝喊上自己的老公,嘴上骂骂咧咧地往外走,一边咒骂陈父不知好歹,一边又说他们一家人不知道感恩,早晚要遭报应,气的陈俊要追上去理论一番。
陈香芝眼见形式不对,一溜烟儿地跑了。
陈父瘫坐在地上,捂着头低声地呜咽,陈母见他的手还在流血